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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读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到“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诗句时,停住了。想,那时的桑树或不高,或鸡体极为精瘦c灵动c野性十足,不然怎么会在桑树与桑树之间来回的飞跃,在高高的枝头上清脆的蹄鸣呢。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鸡驯服得很,亲和得很,羽毛光滑油亮,随处就能找到食吃,身子肥大,连高些的崖坎c矮墙都飞不上去,何况是树巅呢?

    鸡,使人不由得想起静怡c安详c淳朴的乡村生活来。

    我家在康广公路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广阔的川原上,是一块块平整的肥沃的良田。逶迤的流川河水,日夜不停的潺潺流淌着,清澈剔透,倒映出两岸的树木c庄稼c跳水的人影。村子周围,长满各种树木,翠绿茂盛,层层叠叠,荫护着房前屋后。麦场上c田间地头c农家院落里,都能看见鸡的影子。它们只,七八只,或悠然自得的在草垛下随意觅食,或在菜圃矮墙头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或在墙根刨开一个个松软的土坑,静静卧着,不时用翅膀把旁边的干土,扑哧扑哧撩到身上,在给自己降温。

    家有三件宝,鸡叫狗咬(吠)娃娃吵。这是我家乡里的一句俗语,是说一个农家里,一定得有鸡的鸣叫c狗的狂吠c孩子们的吵闹,得显示出蓬勃的生机和活力,这个家才会一步步的兴旺起来。鸡,被排在了首位,可见鸡对于一个家庭,以至于整个村庄,是多么的重要啊!

    刚孵出来的鸡的幼仔,黄黄的,毛绒绒的,小孩拳头般大,叽叽叽叫着,藏进老母鸡翅膀和肚子底下的羽毛里。天热时,就探出小小的脑袋,芝麻一般大的圆眼睛,骨碌碌胡乱转动着,什么都觉得好奇,在看外面世界的变化。胆大些的,左摇右摆走出来,开始在地上学走路,不上半天就会了。我常常惊叹于雏鸡的生存能力,出生后就开始自己走路,自己觅食,不上一月,就能离开妈妈,独自过活了。这跟被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相比,人就差劲儿多了。人称自己为“万物之灵”,这只是人类自己在说自己的好话,在给自己戴高帽子,自己在表扬自己而已。这事,鸡,雷声,蚂蚁,风,尘土等许多事物,是根本不知道的,不明白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自吹自擂的事儿。

    雏鸡来到世间,受到了母鸡时时刻刻的呵护和关爱。可能是不服水土的缘故吧,刚出生的幼仔,有的得了病,蔫蔫的,小翅膀耷拉下来,瑟瑟抖着。不久便躺在地上,蹬两下腿脚,扇一阵翅膀,软软的,就不动弹了。我拿一根小木棍儿,蹲在身边,拨弄来拨弄去,一动也不动了,身子僵硬起来。小心地捧在手上,还热热的,但再也站不起来,不能跑动了。

    天亮后,母亲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匆匆跑到鸡窝,仔细擦看雏鸡,给它们喂食。有时,见到一二只死去了,已经变了形,扁扁的,躺在窝里。估计是母鸡不小心踏死的,还是病死的,说不上来,心里罩上一层愁云,郁郁的,整天难以散去。

    我亲眼见过老鹰叼小鸡的场面,真是颇为吓人c震惊。老鹰明明还在高高的天上,离地面很远,悠悠盘旋着。人如果稍不注意,突然就下来了,箭一般快,瞬间射到了地上,大翅膀一展,将还没有明白过来的鸡仔抓起来,拢在怀里,忽悠绕一个圈儿,一下子又飞起来,径直窜到高远的天上去了。等老母鸡明白过来,发现自己身边的孩子被叼走时,已经晚了,悔恨莫及。抬头看时,连老鹰的影子都已经看不见了。

    老母鸡整天咕咕咕c咕咕咕的叫着,吆喝着身旁的幼仔,或在阳光照着的院子里啄食,或在崖坎下的松土中刨挖,或走出家门,在墙根c土路上转悠,找吃虫子。阴雨的天气,温度下降,变得冷冷的,叽叽叽c叽叽叽叫着的雏鸡,直往老母鸡身子底下钻。老母鸡见幼仔缩着身子,抖着羽翼,来到自己身旁,就连忙张开大大的翅膀,让一只只雏鸡钻进来,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小鸡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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