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咩咩的羊叫声,在儿时记忆里,时断时续,挥之不去,一直伴随我,渐渐长大。

    一个家庭中,羊极为重要,应是常有的成员。没了羊,听不到羊叫声,看不见羊的身影,没有羊去赶放,家里总缺点什么,空落落的。

    农业社后期,政策紧,不准人们在家养畜,或私自外出,做买卖,搞副业。一旦发现,被定为投机倒把活动,人也打成投机倒把分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没有面子。记得那时的父亲,偷偷买来一只羊,黑头,白身子,大尾巴,用四五尺长的一根绳子,紧紧牵着,走时左右摇摆,头一点一点的,极为好看。平时,拴在院中的一棵果树上,扔一些母亲从地里拔来的草,羊低头慢慢吃着,觉得很是香甜。偶尔抬头,嘴边吊着长长短短的草,悠然的东张西望,不时咩咩叫几声,似在说青草的鲜嫩,表示感谢的话。

    五六岁时,我牵着羊,走出门,到近处偏僻的水沟c田埂c地头,让其悄悄吃草。到了中午,羊的肚子鼓起来,该牵回家了。我拉扯缰绳,想原路回去。此时的羊,吃得饱饱的,力量大,使出了二杆子劲,耍起了花招,故意气我,跟我作对,不但不跟我乖乖往前走,还故意停下来,在原地转圈,甚至屁股一直往后退,拉着我,随心所欲的,要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我个头矮,身单力薄,斗不过,没办法,任其左右摆布,时而拉着往西走,时而扯着向东跑。无奈之下,就对着家的方向,大声的喊,羊不走了,我牵不回来,快来帮忙。

    母亲听到了,循声风风火火赶来,拿一根长长的柳条,阴着脸色,很生气的样子。羊见势不妙,对自己不利,害怕挨打,受皮肉之苦,就赶紧乖顺起来,紧跟着我,往前走。母亲到了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柳条,就啪——啪啪——,连续猛ch一u几下,羊背的毛上,瞬时留下了几道深槽。羊可能疼了,受不了,走得飞快,头碰着我的腿肚,还跑起来,拉倒我,撇下,挣脱缰绳,远远的逃到前面去了。

    我的喊声大,周围旁人听到了,立即告给了当地的工作组,说谁谁谁家偷着养羊,一小孩牵着,在地埂上放,我亲眼见了,是真的,没撒谎之类的话。过了不久,大队书记气势汹汹的,带着县上的工作组,大概个人,立刻来到我家,牵走了羊,说没收了,还定我父亲为投机倒把分子,要在大会上批斗。父亲沉默着,一言不发,心里忍着,想,养羊怎么就成投机倒把了,这投机倒把是啥玩意儿,跟干活用的铁锨把c䦆头把c斧头把,是不是一回事儿?终究,父亲还是固执的认为,设法多赚几个钱,养活婆娘娃娃,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过好日子,最重要,管它什么把不把的,全都置之脑后,不去管了。

    及至后来,实行包产到户,土地下放,政策进一步放宽,有本事的村民,养畜的养畜,做买卖的做买卖,都想尽快富起来。此时的人们,思想得以彻底解放,消除了不必要的一切顾虑,信心大,劲头足,胆子正,开始公开养羊,只,只,十几只,甚至二三十只,四五十只的,比以前多多了。有的人,还租来别人家的母羊,和在自家羊群中,一块儿养,我们那里叫隔养。

    当地有个规定,隔养的羊,到了别人家,若果一旦出现意外,就不予追究责任,也不进行赔偿,算是两清。产了羊糕,头胎归养家,二胎各一,三胎养家为二,原家为一,以此类推。也有今年产的归养家,明年产的归原家,不一样,得双方协商,都要划算,才定下来。

    我家也隔养过一次,一个远房亲戚的,一只母羊,很肥大,尾巴c四条腿黑黑的,其余是白色的,毛蓬蓬松松,很绵软。和在我家羊群中,一块儿放时,才知这羊,极为调皮,嘴巴很馋。来后不久,就开始争强斗胜,称王称霸,不好好在原地吃草,在人稍不注意时,偷偷带着几个调皮捣蛋,匆匆跑到旁边的麦田地里,偷吃庄稼,很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