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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身后四五百米,不大不小的一座山,高高耸立着,是长龙山腰间凸出的余脉,人们都叫甘萍山。

    出门到康广公路,右拐,是南北走向的一条土路,三米多宽,扔有许多石头瓦块,废塑料袋,拨下的野草,乱七八糟的。洪水冲下的沟槽,弯弯曲曲的,时深时浅,坑坑窝窝,人凑合着行走,架子车过不去。我时常拿着一根鞭子,甩出清脆的哨声,赶着七八只小羊,到山上去放。

    跟大西北的任何地方一样,甘萍山常年干旱少雨,草木稀疏,到处是黄褐色的泥土,显得十分荒凉。身材矮小的树木,展开瘦小的枝叶,稀稀拉拉的,这里一两棵,那里棵,没精打采的活着。低矮的浅滩里c深谷中c斜坡上,暗绿的青草薄薄一层,在默默吐绿。地块依着山势走向,或平或陡,时高时低,一片连一片,通到了半山腰。

    山下有一条渠水,从西面远远的谭家水库,弯弯曲曲流来,经过上铺c新路坡c古城c乱路根c党川c苏家c百花c范家等许多村子,浇灌沿途的一块块良田沃土。到我家身后时,依然充满活力,哗啦哗啦流淌,白白亮亮的,像在大山脚下缠绕的一条白纱。

    半山腰有一眼泉,坑体圆圆的,背篓口一般大,极为清澈透亮,映着天上的阳光,洁白的云朵,蔚蓝的碧空。持续干旱的年间,吃不上水的人们,麻麻亮起来,挑着两只水桶,争先恐后上山,排队担水。白天人们干活累了,渴了,就跑到泉边,急忙喝上几口,浑身清清爽爽的,凉快极了。

    泉水沿山坡淙淙流淌下来,形成一条小溪,于平缓处聚集着,这里一滩,那里一坑,明明晃晃的,引来远处吃草的牛羊,觅食的小鸟,尽情喝水玩耍,不经意踩下了好多纷乱的爪印,深浅的蹄窝。盛夏时节,天气非常炎热,许多小鸟跳进清浅的水里,扑棱着短小的翅膀,啪啦啦,啪啦啦的,愉快的戏闹。周边的杂草,许是长期得到流水的浇灌,长得碧翠嫩绿,格外茂密。棵杨树,似也沾了流水的光,枝干粗粗壮壮的,直直插向碧空,一个劲儿的疯长,跟其它地方的比,要高大得多,茂盛得多。

    东面是一处很大的山凹,地势较为低缓c阴湿,草木茂盛,人们叫大沟滩。高处也有一眼泉,水极为清亮,汩汩喷涌而下,形成一个水塘,呈蓝紫色,长满密密的芦苇,阴森可怖,有些怕人。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叫螆的水怪,极其凶恶,无恶不作,白天藏于深深的塘底,夜间偷偷窜出,跑到山下的庄户人家,吞食牲口,危及人的性命,真是苦不堪言。

    当地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民,在万般无奈之下,请来阿訇,宰杀牛羊,诵读《古兰经》,祈求尊贵的真主,能降妖除怪,造福人民。不久,众人的诚心得到了灵验,池塘上空,出现了身穿白衣的一位天仙,手执又粗又长的铁棒,对准池塘水面,猛插进去。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塘里霎时响声震天,浪花四溅,水怪被一下子戳死了,池水变成了一片血红。没入水中的铁棒,过了很久,才从长龙山背后几十里远的,属于广河县的地面上,一跃而出。铁棒迸出的缝隙里,冒出一股泉水,叫水泉,名称一直沿用至今。水怪死后,这里重又平安,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山上的路,曲曲折折的。从乱路根方向通上去的,有两条,较为宽敞,能走牛马驴骡,也可通行架子车,是甘萍山的主道,春耕时运送农药c种子c肥料,秋后拉回包谷c麦子c杂草,都走这路。东边一条,是古城村与苏家村的分界线,极为窄小,仅能走人,是以前吃草的牛羊,奔跑时不经意踩出来的。后来大沟滩的护林人,建了房舍,养了牲畜家禽,出出进进,上山爬洼的,觉得行走不便,才雇人刨一刨c挖一挖c铲一铲,倒腾了半个多月,才弄平坦了。还有一条,正对着我家房后,是细细的羊肠小道,两尺多宽,在山上忽隐忽现,盘旋环绕。

    这横七竖八,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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