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明黄色八卦仙衣,头戴莲花五老冠,足蹬缎子面云履,手持一把拂尘,晃着肥硕的大肚子,迈着方步从屋里迎了出来。“昨夜在下夜观天象,见五星连珠,紫气东来,算得今日必有贵客来访,果不其然,真乃是天不欺人啊。哈哈哈。”
陈楠楠说着仰天大笑三声,可还没等他笑完就听张恒说道:“紫气东来?雾气东来还差不多。昨天那么大的雾霾连月亮都看不见,你拿什么看的五星连珠?”
“我拿天文望远镜看的,你管得着吗?真是,还碰上个较真的。”陈楠楠气的一甩袖子,“翠萍今天还有预约吗?”
“没了。”方才那个叫清风的姑娘答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帮我把这身行头脱了。”
“唉。”姑娘笑着帮陈楠楠把八卦道袍脱掉,等他道袍一脱张恒这回可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陈楠楠那身略显滑稽的道袍下就只穿了个跨栏大背心和一条印着阳光海滩的大花裤衩。这装束再配上头顶的五老冠和脚下的云履
“笑什么,这叫热爱生活。最近又胖了五斤,你是不知道这衣服有多勒得慌,还不许人家里面穿舒服点啊。”陈楠楠说着将帽子和鞋也脱掉,换了双人字拖伸手从桌下拿出把大蒲扇使劲扇了两下,“这天热的,山里电压不稳,一开空调就掉闸,要不咱葡萄架下坐坐,那凉快点。”
“不用,就这吧。我坐坐就走。”
陈楠楠请张恒在客厅坐下,两人各自喝了口茶谁都没先说话,就那么干干的坐着,过了许久张恒才冷冰冰的说道:“前天,对不起啊。我也是公事公办。”
陈楠楠哼了一声没接茬。
“没事的话我走了。”
“我接受你道歉了吗?你就走。”陈楠楠突然说道。
张恒瞥着陈楠楠冷冷的说道:“是你说我来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事,我来了,歉也道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只是别那么下作去打扰老人,你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事还找家长唉我就不多说了。”
“我下作?你讲不讲理?”陈楠楠猛地站起身吼道:“我好心去看你,倒被你莫名其妙的送进局子关了一晚上。我在北京好歹也是个有里有面的主,这传出去都砸我招牌。哦你一句公事公办就完了?这也叫道歉,你好意思吗你。”
“那你要怎么样?”
陈楠楠想了想伸手一拍桌子说道:“这样,让我给你算一卦,老子非算的你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不可。”
“说实话,你自己信吗?”张恒略带讽刺的问道:“你要是真算得准,那天怎么没算出来自己有一劫呢?”
“你懂什么?自己的命不能算,只要算一次,这门手艺就算是毁了。”
“你想算就算吧。是看相c摸骨还是测字。”
“都用不着,世间万物皆可为卦,你本身坐在这就是一卦。”陈楠楠说着站起身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干草放在桌上,一根根分开数出八八六十四根,再把其他的放回原处。
张恒拿起一根草棍看了看,“蓍草?有点意思。够复古的啊。”
陈楠楠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那回蓍草,拢在一起煞有介事的朝东方拜了拜,伸手拿起那六十四根蓍草往桌上一扔。看着散乱的蓍草正要分拨,突然就听后院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就听有人轻轻哼唱:“水妞儿c水妞儿c先出犄角后出头”
张恒听着歌声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这是儿时夏天雨后逗蜗牛的时候他们经常唱的一首歌谣,三十多年过去了,北京变了,曾经墙上爬着的蜗牛几乎已经绝迹,这儿歌自然也就再无人在哼唱。
随着歌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缓缓走进前院,陈丹丹!张恒单看侧脸便认了出来,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但她并没有像她弟弟似的胖的离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