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在三月份拿了离职证明,豪无留恋的离开了偏僻的浦安小镇的那家工作了半年的老化的公司。原本打算直接从广州机场飞往云南,却被家里的老爸一个一个以为她进了传销厂的电话,催的只得先回了末县,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说清楚了。
老旧的平房里,沈心怡坐在客堂中央,老爸坐在沙发上,指着沈心怡的鼻子:
“你要考个公务员,我种了一辈子地,人老几代,当了几辈子老鳖一,家里要出个公务员”沈乾盛喋喋不休的给沈心怡灌输着考公务员的好处。
“我没有关系,就算侥幸过了面试,也永远在基层,累死累活升不了职。”沈心怡试图说服跟整个时代晚了二十年的老爸。
“累死了也比你给别人打工好,你上了这么多学,再出去打工,别人会笑的。”沈乾盛的眼睛本来就大,气急败坏的时候眼睛更是吓人。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多年的女儿白读了大学,恨恨的摔门而去。“你死了我都不管你。”嘴里残忍的诅咒着。
“别人是谁,管我屁事,大四毕业的时候我没有地方复习准备司法考试,没有钱租房,不得已卖掉司考书的时候,也不见的有人帮我,在我流浪在北京的那十几天”沈心怡无法说出口,说出自己的肮脏。那种事,只要发生过一次,就会从灵魂深处产生自卑,无从说起,伤痕累累。
“爷爷”沈心怡强壮欢笑的看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年过八旬的爷爷,长大后的我们,总是喜欢对在意的人,报喜不报忧。可是,这个世界值得我们欢喜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渐渐地,就跟爷爷缺少了电话联系。
爷爷慈祥的跟沈心怡说:“你爸就是这个脾气,上次你哥回来,也被他吼,生气的走了。”
“爷爷,我想明天走。”沈心怡擦了擦眼睛,自从五年前妈妈去世后,沈心怡觉得整个家都散了,每次回家,只有满满的痛苦。既然找不到家的位置,那就流浪吧。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让沈心怡停留,沈心怡不想轻易的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城市。
公务员,一旦进入,出来就难了
“嗯,不要想家,在外面照顾好自己。遇到合适的男孩,就跟他好好过,不要像你姐姐那么泼辣,把你姐夫那么老实的娃子,骂的都不敢吭声。”爷爷双手笼着袖子,明明是三春的暖阳,老人家却裹着厚厚的棉袄不能脱下。“我年级大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看见你,你几个姑姑们见得也少了”
“爷爷”沈心怡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为不成器的养子奉献了一生,又勤勤恳恳的养大了自己。这几年,却连个像样的年都过的不舒心。哥哥嫂子每年过年吵着跟沈乾盛要钱,农民一季又有多少钱呢?
这个村子里的人的一生,真的很不值得,养完儿子养孙子,却落不到一个好处。眼不见为静,沈心怡大学四年只在妈妈刚去世的那年回家过过一次年,此后,再也不想在无尽的争吵中度过新的一年。
沈乾盛觉得自己很牛逼,最先在城里给儿子买了房子,买了车,还供出了个上了好大学的女儿。沈心怡觉得自己上学时很累,很累了,拿着过的很少的贫困生补助金,同时干着几份兼职,筹齐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爷爷,你懒得做饭就去大姑c二姑家轮流呆几天”沈心怡哽咽着,大姑c二姑又有多孝心呢,但是一向老实善良的爷爷既然没有发现,沈心怡也就不愿意残忍的说出。
沈心怡从来没有责怪过沈乾盛的偏心,只是不想让自己活得太辛苦了,不想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平庸的男人,这一生,就像父辈这样。年仅三十六岁的妈妈的离世,还有小姨大舅更早的离世,让沈心怡觉得生命是那样易散,她真的想到处走走,四处看看,生命无常,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