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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老爷好不容易地被三娘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回到案桌前的藤圈椅上去了,那冷汗却依旧顺着额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落在铺开的宣纸上,仿佛是夏日惊雷过后的阵雨,一不留神打湿了农家院子里晒的被单。

    三娘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肚子的怨恨和不满,却只能硬生生憋着。回想之前的情景,她心里一阵冷笑,自己无非是个无名无辈的外姓女子,居然真会奢望这个老男人在危机关头会救自己一把,果然是痴人说梦。

    她鄙夷的神色流露在外,看着老家伙因后怕,浑身抖得和个鹌鹑似的,她心里除了嗤鼻,却莫名感到一阵后快。但她很快就收回了讥讽的眼神,转而停落在自己白硕的手臂上,刚才没有欣赏完这几个流光溢彩的镯子,真是扫兴得很。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她拾掇了自己的心情,继续盘弄起这几个镯子的成色和水头来,看到妙处心情大好,嘴里不乏啧啧声。

    有一类女人,她们天生愿意用青春和年华去换取珠光宝气的首饰,又或者是银票c房屋地契,再或者是一切象征着地位和财富的事物,只为了在资本耗尽之时可以富庶地全身而退,三娘可算是这类人中的先锋模范。

    “三娘啊,”齐老爷突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颤悠悠到:“赶紧跟着去看看,收拾上厢房出来给景王爷住,吩咐厨子去王爷随从那里打听下做御膳,多派几个人手好生伺候着,千万别怠慢了。”

    “是,老爷。”三娘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对镯子的研究,趁齐老爷不注意,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后,颇为闹心地扭动着丰腴肥硕的身子出了书房。

    齐老爷静下心来,脸上呈现出惊慌失措后迷茫,渐渐地却被一阵疑虑神情所代替。论景王的为人,睚眦必报,事事计较,若是因为湄尔拒嫁惹恼了他,他过来寻仇也是理所当然,自己一直担心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但为何湄尔出逃之时他不闻不问,湄尔服药自杀之时他也置若罔闻,偏偏湄尔现在活过来了,性格大变每天都闹腾地齐府底朝天的时候,他却不偏不巧的来了呢?

    齐老爷长叹一声,十指紧扣,心中纠结万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呢?景王是当朝大红人,他这往院子里一住,该无端生出多少闹心的事来!别说他养尊处优c傲慢跋扈的性格会在诸事上找茬,给自己难堪下不了台面,就说他手下那班子蛮横人,见人动手又动口的,这叫人如何过得安宁啊?

    “湄尔啊湄尔,你这个孽障,你真是愧对齐家列祖列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来呢?”齐老爷又气又急,只能将责任都退到步步身上,认定她就是祸水的源头,若是当初她顺顺从从地嫁给景王,现在自己不仅是皇亲国戚不说,又何必会惹上被寻仇这摊子事。

    就在他连声哀叹,自己这辈子注定做不了皇亲国戚之时,突然脑子里轰地一声,紧接着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将他憋死。他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六神无主,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错误大到乌纱不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最严重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齐家上下这二十七口真的要面临被满门抄斩!

    所有的缘由于他对三娘的一句嘱咐,叫她赶紧去收拾上厢房给景王住!“齐家的列祖列宗啊,如此关键时刻,怎么就没一个提醒我?上厢房昨日已经有人入住了,我居然该死地忘记了这茬!”齐老爷后悔地捶胸顿足,连呼哀哉。

    他连忙跌跌撞撞地从藤圈椅上滚落下来,也顾不上膝盖撞到桌案的疼痛,嘶声力竭地朝着书房门口大声喊到:“三娘!等一等,别去啊,三娘!”他心急如焚,他要告诉三娘,纵然景王得罪不起,那上厢房里入住之人他们也同样得罪不起啊!更要命的是,如果让这两个人见了面,恐怕今天晚上齐府就难逃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厄运了。所以无论如何,他拼了老命也要阻止三娘去上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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