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啃棺材,这个比喻太有意思了,这好像有点钻死胡同。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这还狠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死撞,直到把墙撞垮。参个禅,搞得跟流血牺牲似的。
“晚近诸方多用看念佛是谁?这一话头,其实都是一样,都很平常,并无奇特。如果你要说,看念经的是谁,看持咒的是谁,看拜佛的是谁,看吃饭的是谁,看穿衣的是谁,看走路的是谁,看睡觉的是谁,都是一个样子。谁字下的答案,就是心话从心起,心是话之头。念从心起,心是念之头。万法皆从心生,心是万法之头。其实话头,即是念头,念之前头就是心。”
老和尚前面一直要大家死死抱住这个话头,现在又说,这个话头只是个手段,大概是因为层次不同,而采用不同的说法吧。
“直言之,一念未生以前就是话头。由此你我知道,看话头就是观心。父母未生以前的本来面目就是心,看父母未生以前的本来面目,就是观心。性即是心,反闻闻自性即是反观观自心。圆照清净觉相,清净觉相即是心,照即观也,心即是佛,念佛即是观佛,观佛即是观心。所以说看话头。或者是说看念佛是谁?就是观心,即是观照自心清净觉体,即是观照自性佛。心即性,即觉,即佛,无有形相方所
,了不可得,清净本然。周遍法界,不出不入,无往无来,就是本来现成的清净法身佛。”
这一段形容词太多,而不知其所指了。我记得当年看海明威的作品时,有一个感觉。他写东西,多用动词,很少用形容词,这让文学有一个发展阶段的分野。文学从单纯的优美变成了人性的搏斗,自然美学过渡为暴力美学了。
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居然从老法师的话里,想到西方的作家。我是不是有毛病?
“行人都摄六根,从一念始生之处看去。照顾此一话头,看到离念的清净自心,再绵绵密密,恬恬淡淡,寂而照之,直下五蕴皆空,身心俱寂,了无一事。从此昼夜六时,行住坐卧,如如不动,日久功深,见性成佛,苦厄度尽。昔高峰祖师云:学者能看个话头,如投一片瓦块在万丈深潭,直下落底。若七日不得开悟,当截取老僧头去。同参们,这是过来人的话,是真语实语,不是骗人的诳语啊!”
估计老法师自己就是这样修的,几十年了,一直坚信这个鼓励,要不然,早就打退堂鼓了。
“古人说:勿待老来方学道,孤坟多是少年人。人到老时,百般痛苦,耳不聪,眼不明,四肢无力,吃不得,睡不得,行不得,这种苦处,年轻人是不晓得的。我年轻时和你们一样,看见老来呆,总不愿意。说话他听不到,经常淌着泪水和鼻涕,看见就恶心,怕和老人一块住。现在我老了,才知道老的苦。人老了就一天不如一天。朝夕思忖,前路茫茫,道业未成,生死不了,一口气不来,又要投生。万般将不去,惟有业随身。少年不修,晚年就会如此。你我现在都是堂堂僧相,容貌可观,皆是宿值善根,感斯异报,就不要把这善根种子打失了。”
不知道他是谦虚还是真这么想,人生到了老年一事无成,的确是一种大苦。但我们人世间的人,怎么逃得过呢?
“洞山问僧:世间什么物最苦?僧云:地狱最苦。山云:不然,向此衣线下不明大事始是苦。能明大事,即无地狱因,故地狱未为苦,而不了自心最为苦。想明大事,就要努力精进,不要悠悠忽忽,兀兀度时。白天应缘,遇事要做得主。白天能作主。梦中才作得主,以至病中作得主,则临命终时才做得主。这几样作得主,是由平常能强作主宰而来的。能强作主宰,就易悟道了生死。不悟道,生死不能了。悟道不难,总要生死心切,具长远坚固向道之心,至死不退。今生能不退,虽未悟,来生再努力,何有不悟之理?”
别说病中、临终作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