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东盯着那匾上的字,不禁有些怒火中烧。这是什么样的试题,分明就是在侮辱人。
杂役是天生的奴才。
前来应募杂役,这已经是触及了做人的底线。竟然在堂而皇之地打出了杂役是天生的奴才,这不是一般的侮辱人。
丙东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自己从小读的是圣贤书,讲究的是不可有傲气,却不可无傲骨。在此受了如此的污辱,真有怒发冲冠的感觉。
要在平日,他早就暴怒了。
丙东四下里张望了一回,所有的人全都埋着头,柳家堡的管事的人冷笑道,“诸位,但凡有点儿血性的人,肯定不会在此受这窝囊鸟气,不过,实不相瞒。咱柳家是在招末等奴才,愿走愿留全凭自己作主。”
那管事的下意识地望了一下,在那校场门外,密密麻麻地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
丙东强捺住性子,坐了下来。全场里没有人离去!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门外的人,显然是极其盼望着有人出去,哪怕一线机会,也都是望眼欲穿。
写这样的文章,对于丙东来说,没有半点难度,再难的文章,那也是能够一挥而就。嬉笑怒骂,冷嘲热讽地写下去,自然是能够做到酣畅淋漓。
人家招奴才,肯定是要一份奴颜媚骨的谄媚文章。丙东迟迟没有落笔,低声下气,这不是自己的性格。他的内心里在翻涌着,挣扎着,一面是炙手可热的柳堡心经,另一面却是有违自己高傲个性的凌辱。
为了当上奴才,应考的人们,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极力地想着如何讨好主家。
丙东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写,为了能够进入柳家,忍,当年韩信尚且能够忍受胯下之辱。为了功法,为了走上强者之路,忍受常人无法忍受之污辱。
尽管是这样,那也不能够便宜了那些不可一世的柳堡中人。丙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以极其隐晦的方式。表面上看来是在向柳家谄媚,若是仔细推敲,却是字字句句都暗藏机锋。
当然,要想从中体味出那种倔强,孤傲,甚至有些叛逆的味道来,没有极深厚的功底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这是一种对翰学院里的那些学究们的挑衅,明里讨好,暗地里将其祖宗十八代辱骂了个遍。
一挥而就之后,丙东做出十二分诚恳的样子把那考卷交到了有些老眼昏花的学究面前。
最后动笔,最先交卷!
所有的人都无不惊叹,老学究竟然仰脸很是端祥了丙东一番。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考卷。顾不得是在考试,讶然道,“好字啊,不去科举真是浪费了人才!”
丙东谦逊地离去,走到校场门口的时候,骆铁已经随后跟来。骆铁带着几分醉意,笑道,“丙东,这回若是我们没中的话,别的人也都休想入选了。”
丙东心里没底,毕竟这文章的好坏,他自己心里有数。尽管学究当面赞叹了他的书法,翰学院里藏龙卧虎之处,难免有饱学之士,发现了文章内的猫腻,别说入选,恐怕和柳家结下了仇怨也难免了。
柳家门徒众多,纵是亡命天涯,也是难逃追杀的厄运。
丙东猛然间后悔不迭。为了图一时之快意,真要是得罪了柳家堡,无疑于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丙东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骆铁,强中更有强中手啊,没有发榜,谁也不敢肯定入选。”丙东掩饰着内心的惊慌,故作镇定地说道。
“干什么!休要议论文考之事!”站在门口的柳家家丁,盛气凌人地嚷道。
那围在外面的人,无比羡慕地望着骆铁和丙东,自觉地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很有点像是欢迎凯旋而归的英雄。
“丙东,去当杂役,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女孩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