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岳回京述职,等到帅府,却吃了闭门羹,只领到一纸任命书。昔日的军事鬼才,威风少将磨砺归国,竟要屈居西京典狱长一职,摆明了是老头子同大帅袖里来去的结果,就是要逼他回家服软。
开车送他的,是昔年旧部,如今在军部官职高了他一截的吴英为。
秦时岳心里堵,京畿的路更堵,吴英为毛躁地打过方向盘,打算转进向西的小路,路口忽的冒出一个人来,猛踩刹车已避之不及,福特军车偏离路面停在树桩前,方向盘因被用力过猛,惯性地空转了半圈。
容紫衣跌坐在路旁,惊魂未定,覆住膝盖的杏色棉裤破了一块,透出里头擦伤的皮肉。
原本想发火的吴英为见是个姑娘,也不好发作。秦时岳看着眼前的人与散落一地的红玫瑰,顺手捞起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的姑娘往车里带,顺带一脚将吴英为踢下车。
汽车发动,紫衣当时便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别带我去警察厅好不好?”
将她老实按在座驾上,秦时岳方冷冷道:“你受伤了,送你去医院。”
明明是她受了伤,以她的小模样若再撒个泼甚至可以讹他一笔,可她却担心被送进警察厅,不知是何种境遇生就了这样的性格,这女人无疑与他见过的所有名媛不同,在秦时岳看来,是傻的可怜。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我回去擦点药膏就好了,我还要去做生意的,谢谢你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尴尬地推车门,虽说有过一面之缘,可阿玛说过,时下穿军装的,皆非善类,庆幸的是,今天遇见的这个,还不算太坏,万一他再变卦抓她去坐监,那容府的脸面岂不是要被自己丢尽了。
秦时岳看着她硬推车门的动作,有些无奈,只好将车停在路边,“做生意?你觉得你的花,现在还卖的出去吗?”
紫衣看了看路边的残枝断梗,“只能便宜些,给胭脂铺了。”
“像这样的玫瑰,你还有多少?”
“我自己种的,每天能摘二十来朵。”
他想了想,“我不习惯欠别人,撞了你,既然不去医院,以后就把花都送到西京秦公馆去吧,我母亲很喜欢,价钱方面自然不会亏待你,就当是对你的赔偿,怎么样?”
紫衣没想到因祸得福,遇上个长期的大主顾,全然忘记了父亲的叮嘱,“当然可以!你别误会,我没有占便宜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会选开的最好的花送去,这就回去准备可是,你能不能帮我开下这个门?”
她说了许多句,可秦时岳显然没有兴趣听她碎碎念,伸手拨了拨副驾驶门把,车门应声而开。他倾身过来的一瞬,紫衣身子极僵硬地紧贴座椅,第一次有男人与自己靠的这样近,甚至能闻到从他领口里散发出的淡淡烟草香气,那味道与他的军装革履很是相配。
慌忙下车后,还未来得及说声谢谢,车已疾驰而去,紫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初冬的路上,小脸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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