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搬回莫宇轩家,申请了外宿。我跟费迪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交往,他没有对我告白,我也没有,所以我不承认。在外人眼里我们同进同出俨然一对情侣,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好像是在心里默默地承认对方的存在。那时候早恋被学校发现是要开除学籍的。但是我有点肆无忌惮甚至没有半点恐慌,没有原因。如果实在要说理由,可能是因为费迪是外教,学校老师领导们觉得我们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比较深厚这样。毕竟我们也没有做出什么逾距的举动。
费迪有时候会给我当模特,我喜欢画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窝,冰蓝的瞳孔,卷翘的睫毛以及微微上翘的外眼睑。这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睛让我深深地着迷。有时候他会在一边看着我画画,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滑稽的表情。他很喜欢迈克尔&8226;;;杰克逊,每天傍晚都会在天台练习,我在比那幢画室楼高出许多的教学楼的走廊上远远地看着他的舞姿——他是那么的认真,投入,忘我,如痴如醉。最初见到他跳迈克尔的舞是在维多利亚,那天我去他打工的地方找他,扑了空。老板说早就下班了,我估摸着他这会儿在那里,我就去了。一推开大门,迈克尔的歌唱得正酣,震耳欲聋。我拨开人群努力往舞台那边瞅。这一看可了不得,正忘乎所以的迈着诡异的太空步的不是费迪,却又是谁。舞台下面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台上的费迪满脸得意,跳的更来劲了。一曲过后,一片叫好声。dj正打算再放一首,被费迪阻止了。他朝我这边挥挥手,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在示意我,我怕会错意就装作没看见准备挤出人群。他夺过dj手上的麦克风就喊道:“童卡,等等!”我愣住,没想到他还真的看见了我。他把头上的帽子往dj头上一扣,大跨步走过来,总目睽睽之下把我拎上舞台,在人群骚,动中朝着酒吧后门出去。我急了就问:“你怎么在这里跳舞了?”“好久没跳了,心里痒痒的,就上舞台玩玩。怎么样,很震撼吧!第一次看我跳舞,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也就那样,我看不出好坏来。”“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发现你来了特意跳得更卖力了,你还说不怎么样,真让人伤心。”一路上听着他在唠唠叨叨,莫名的觉得安心,并且充斥着一种满足——没有名为孤独缺口的满足。我那时没有留意到那也是一种幸福,我没有比干的七窍玲珑心,也没有杨戬那样的真眼,所以发现不了幸福,也不理解何为幸福。也可以说是因为那时太年轻太任性。
我们路过了几个路口,拐了两个弯,遇到一只折耳白猫。脑海里放着小夜曲,走进了叫做“爱上榴莲”的一家甜品店。老板娘是台湾人,普通话里有着浓浓的口音。我不像陈曼曼那么爱吃榴莲,每次来我都是点芒果西米露,有时会加一份焦糖布丁或者一个甜甜圈。费迪倒是从来不沾甜的,每次都摆弄着店里面的魔方等着我吃完。如果时间宽裕,他会把所有的面都拼出来才会催促我离开。人生似乎有点像魔方,一开始的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与自己的家人朋友在一起。我们虽然有许多的相同点,也有天差地别的想法和迥异的性格。我们试着打破宁静走出禁锢,一路上会与某些人邂逅然后分离。当我们重新踏上回归的路,重拾曾经;当一切尘埃落定,再度聚首时;一切恢复最初的模样,我还是我,你复如是——不同的是我们都已沧桑,也不再幼稚。
从辞职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时第十天了。整整十天过得又漫长又快速。原来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也是件幸福的事,使我不用为工作和情感那档子事费脑筋。不得不说那些还能想起来的东西都是美好的,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里我们纯洁得像山涧的溪水。年少轻狂,少不更事。
让时间再回到那一年。那一年有一篇高考作文《赤兔马之死》完全由文言文方式写作,引发了不小轰动;传统的贺岁电影第一次少了冯小刚;杨澜被评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