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举目四眺,因月色被吸血蝙蝠所阻,所见一片昏暗,根本瞧不见麻袍妖人身在何处。
白衣人不比三儿,他道行高深,自知麻袍妖人身在十里之外,正用千里传音的法门意图分散自己的心神,好让鬼物有机可趁。他紧握手中剑,法宝勾陈仿佛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心神所念,勾陈光华大展,照亮了方圆十丈。
只见树下或爬或立布满了受麻袍人操控的尸体,张牙舞爪,作势要将二人碎尸万段。三儿一望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洞窟无数,不住有尸身从地下爬出。漫山遍野的腐臭像一张大网,牢牢将二人笼罩。
二人站立的树梢剧烈地颤动一番,却是十数个行尸走肉在撞击那棵柏树。三儿心悸,在白衣人怀里缩了一缩。白衣人自始自终不去细瞧这些行尸走肉,身为动辄翻江倒海的剑仙,这些凡人的尸身又怎能让他放在眼里。他先前心神受创,此时便要加倍小心那虽断了一臂却行踪不定的三冥尸皇。更甚的是,高深莫测的麻袍人还未出手。
忽而有劲风往白衣人后脑袭来,速度极快,若脱弦利箭。白衣人反手一剑,勾陈光华收敛,便将来物一斩两半。来物头骨破碎,一缕青烟飘落,渗入地下,骨骼纷纷扬扬掉落。三儿还未看得分明,却听风声疾锐,四面八方而来。一具白骨灵活若猿,连跃数树,奔袭而来。还为及近,便被勾陈剑光一绞,碎作骨片。
十数只骨猿袭来,勾陈化作一道丈余虹光,围了一圈,横扫而去。登时以勾陈为中心,方圆丈内的骨猿碎做粉灰,更波及了数十棵古木。“轰隆”不断,古木的枝干不住跌落。
便这这时,二人身处的柏树被无数尸身一阵晃动,终是不支倾倒落地。白衣人足尖一点,在落地的柏树上一借力,飘身跃上半空。三只骨猿铺面而来,一只张着狰狞的獠牙欲吞白衣人而后快,另两只挥舞着尖锐的爪子直扑要害。白衣人右手上的勾陈捷如灵蛇,使了俗世中剑法的“梅花三弄”,剑尖连点三下,三只骨猿应点而灭。又有十数只骨猿自旁悍不惧死地奔袭而来,白衣人身子轻转,曲入下方尸海。
地上的行尸眼见白衣人落地,蜂拥而至,瞬间将他掩埋。
却见寒光霍霍,剑光纵横,不住有尸身被一剑洞穿死去,或被剑风击飞,或被横扫殆尽。白衣人在尸海中竟不用真气,使出了俗世的剑招,身法翩跹,剑舞如流,一时无往而不利。三儿如月明眸瞧着流光似的勾陈,潇洒如白衣人,瞧得呆了,一时忘了思考。
尸身中,有人有畜生,或飞禽或走兽,翻腾跳跃上天入地,却无法攻破白衣人一人一剑的剑圈。暗处,有人冷眼旁观这场华丽的剑舞,心知白衣人正用这手段迎敌,正是要激怒于自己。虽知其用意,却仍是冷哼了一声。
阴风应哼而来,吹乱了尸海,无尽的骨骼落地,被无形的引力吸到一处,竟然重新变幻成形。白衣人一剑斩落了数只从空中俯冲而下的吸血蝙蝠,见了此景,眉头一皱,心中思量下,身法挪移,转到那即将成形的骨怪后,一剑斩去。“砰噌”一声,如金铁交鸣,勾陈一剑仅碰起了少许的骨屑。这骨怪竟坚硬如斯,白衣人眉头一挑。
骨怪眼眶中忽然亮起两团灯笼大的幽火,大嘴微咧,獠牙抖动,立起身来有三丈大小,便伸出小山大的巴掌往白衣人拍去。白衣人一闪而过,挑剑去削骨怪脊梁。途中,又有吸血蝙蝠偷袭,不得已下,他只得变招回防。骨怪嘴中两团白气喷出,手脚并用,和白衣人战在一处。
白衣人一剑在手,或斩或挑或削或刺,剑术卓绝,身法奇妙,但因骨怪骨骼坚硬,一时战它不下。骨怪举手投足间地动山摇,动静虽大,然连白衣人衣角都触碰不到,更别谈要有何建树。故而战团虽激烈,总像是白衣人和骨怪戏耍一番。
时光如此耽搁,战团外聚集了无数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