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灯塔,已是夕阳西下,整个天空如同锦霞般瑰丽的色彩铺洒而成。自从殿下走后,来往府邸的幕僚日渐减少,当然,舒九等人从来不认为那些人远离了皇子府,反而是殿下不在他们忌惮夙玉而不敢来。
本来就是的事实,都是皇帝陛下赐给殿下的人,凭什么就一个夙玉水涨船高,让人不嫉妒得咬牙发狂都不行。
夙玉从宫中回来,从府门口到万灯塔这一路上,可谓是把一众太监侍女吓得瑟瑟发抖远离三尺。
一袭黑色白襟劲服的秀雅少年,脸色阴沉,目光如刃,敛下的眉眼似有阴鸷,这气势简直与风琉月如出一辙,难怪把路过的太监侍女都给吓哭。
舒九从一旁的属下接过信封,修长手指打开,逐一看完,神色有些不好。示意一旁的属下退下去,他才忧虑开口,“公子,消息是三天前开始传来的,估计这会殿下已经到锦州内城了。”
夙玉毫无反应,神色淡漠,“这不是很好么,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皇上派去的人也该到了,我等的职责,就是在殿下回京册封太子之前,将所有障碍清除。”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谓复杂。若不是皇帝陛下私下透露过册封太子之意,想来那个人也不会放心将他留在这里,更别说如外界传闻一般重用于他。
舒九低下头,一抿嘴角,“可是公子,您别忘了当年之事,属下,属下怕殿下会再次执迷不悟。”
夙玉当然知道舒九话中之意,当下冷笑一声,搭在腰间佩剑上的右手轻轻摩挲剑身,似有深意,“坊间都说殿下心狠手辣,最是无情。他人信,我却是不信的。”
“属下不解。”
夙玉难得心情大好的解释一遍,“正是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殿下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看舒九还是一副困惑的模样,夙玉轻勾嘴角。若是当年锦州一行舒九也随行,怕理解的比他还透彻。正是当年他随行在侧,所以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从情意绵绵到挥刀相向,夙玉不由讽刺一笑。
如果是曾经的殿下,他还有可能担心半分,只是如今么,他只要一想到那个被呵护得无微不至的人难以置信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就一阵快意。
百步容绝以为他暗地里所做的一切殿下都不知道,殊不知那人都看在眼里。正是爱入骨髓,才按兵不动,直到背后被捅了一刀。
事后,殿下也只是杀尽锦州官员来遮掩他的愤怒与狼狈罢了。是的,所以他才说风琉月这个人无情无义他是不信的,至少他的情他的义都给过一个人。而如今,风琉月更加不能无情无义了,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将百步容绝耍得团团转呢。
夙玉承认他的恶趣味一点也不比风琉月少,然而在某些时候,他却又正经得令人发指。
若说风琉月心里还有百步容绝一个位置,那夙玉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这种程度上的事就好比有一天殿下会亲自到地牢将苏宛那个女人接出来温柔相待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你若真要追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苏宛就是个真相。苏宛是百步容绝送给殿下的人,跟了风琉月三年,做了眼线三年,每天跟锦州飞鸽传书天天望着殿下寝宫以泪洗面。
有百步容绝这个人在,三年来,苏宛可谓过的舒心,当然,这是在殿下中毒之前,中毒后,她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殿下厌烦了。若不是厌恶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又怎么会不顾与百步容绝的情意把那个女人关在地牢受苦呢?
要知道风琉月没有开窍之前一直把苏宛当做百步容绝来对待的,虽然不是日日枕边伺候,却也是三天一面嘘寒问暖,对于脸色一沉就令人发指的殿下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动作。
风琉月厌恶了百步容绝,不容置疑。
锦州,城楼外,跪了黑压压满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