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内城。
成楼上,白时一袭银色铠甲,威风凌凌,衬得他身姿秀挺,面容俊美。他手抱头盔置腰间,迎风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城楼下来往的百姓,目光逐渐放远。
面若冰霜,敛下的眉眼似有阴鸷,男子噙着冷笑。
身后的副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恭敬道,“将军,是京城来的消息。”
那男子神色不变,只是嘴角轻勾的笑意有些许看戏的心态,“殿下昨日已经到了锦州地界,恐怕不久便要到内城了。副将,行宫收拾好了么?”
李副将身子一颤,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军,京城来信说”
“副将。”白时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眼眸含着阴冷的笑意,声音低沉又十分不悦,“你可知道,若是行宫让殿下一个不满意,你我是什么下场?”
死活不论,不过是那人的一个念头。
三年前,风琉月是来过锦州的,不过与今不同的是,那年的风琉月,直接将百步府当做了行宫。
白时与风琉月唯一的一面,不过是当年的百官宴上,众声讨好中,百步容绝苍白着一张秀雅绝伦的脸,对着高高在上的那人轻轻一笑,用虚弱的声音,“殿下,这便是我们锦州的将军,白时。”
而那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不顾在场人目光如何,直接将那瘦弱秀美的少年拥入怀中,眉眼心疼,轻声责怪,“容绝,怎么好好的又病了?脸色苍白成这般,我看着心疼。可是府中人不好好伺候?别怕,你尽管同我说,我马上派人去杀了他们。”
“容绝,我不舍你留在这如牢笼般的府邸,你跟我回宫吧,我定不会这般对你。容绝,别怕我,哪怕这世间谁都容不下我,也绝不能是你。”
“你想要的,我有,你不想要的,我也有。宁负天下,也绝不负你。”
当年情意绵绵互诉衷肠,而今为了皇袍加身谁推谁入刑场?一朝恩断,再无情意。
那时百官,谁不知十一殿下宠百步容绝入骨髓?从不在那人面前称“本宫”,也不舍得让他听见一句重话。那时的风琉月,才像是有了一个少年儿郎的影子,而不是向如今这般,无情无义。
或许当年的人或多或少都看出来,他们的十一殿下,是爱那个人的。只是这份感情太过惊世骇俗,令他们胆战心惊的同时,又害怕十一殿下杀人灭口。
也许真是爱入骨髓,他们非但没有被杀,在殿下在锦州的这段时间,反而得到了重用。他们就在想,或许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
能这样在世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为了爱人改变自己,与后来的物是人非相比,当年的风琉月,也未尝不是个可怜的人。
李副将脸色霎时惨白,当下不敢多言,“回将军,行宫已收拾妥当,所有官员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殿下一到便可打开城门迎接。”
与京城的书信相比,已经快要到内城的十一殿下更令人发指。他还是先下去吩咐人准备好迎接之事再说,书信等殿下到了之后再看也不迟。就算迟了问题也不大,没看将军一点也没把代家放在眼里么。
代家想做什么,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尽出些蠢幺蛾子,引用一句人人皆知的殿下的口头禅,“真是愚不可及”。
等李副将下去后,白时看着城楼下人来人往的百姓,才略带悲哀讽刺一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百步容绝,你可后悔?”
曾经的柔情相向化为利刃刺入心脏,你当初给予他的痛,如今可算是千百倍尽数奉还了。
白时对百步容绝没有好感,对风琉月更没有一丝好感。当初百步容绝能一刀穿过风琉月的胸膛,现在就能再刺一刀;而风琉月能杀尽百官为掩盖那一段爱意与狼狈,现在就能为了皇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