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城内,骑着金色汗血马光着膀子放枪的人已经不再需要这种行为来掩饰自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骑着赤色马的小个子每天带着他儿子在城里兜风,令当地居民很有意见。
“小妹妹你快看,此人身上背的箭是不是很像?”陈文溙指着疾驰过去的元敬阳对辛俪说道。做特务的,眼神一定要很好,即便是一闪而过的人,也要对其个头容貌穿着有大致的印象。
“陈叔你说谁?”辛俪没有陈文溙的锐眼,当然没注意到。
不过辛秀也看见了,她告诉陈文溙:“刚才骑马过去的那人,箭斛里的确在白羽箭之间插了两支黑漆杆的雕翎箭,不过到底和小妹带着的箭支是否一样,还得仔细比照才行。”
陈文溙盘算:敢在城里跑马的,多少都有点势力,方才那人应当是城里的大户,问问此间居民或许能有所了解。于是他就近问旁边一名摊贩,方才嘴里“呜呜啦啦”呼喊着跑马过去的疯子是谁。
小贩摇头叹气:“狄大傻安稳了,可多了只山猴子。”
这两句听得陈文溙发懵:“什么狄大傻山猴子的,小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看来你不是本地人吧?”小贩便向他解释,说过去平江城有个狄大傻,老喜欢出来制造噪音和混乱,骚扰居民,不过他继任玄影门门主后疯病就自动痊愈了,老百姓们算是解脱了一阵子。可不久后这狄大傻的一位江湖兄弟在平江买房定居,狄大傻不傻了,换做他这个山猴子弟兄不时出来扰民。
给千篇一律的古板生活带来些生趣,其实也挺不错的嘛。陈文溙笑着问道:“那这个山猴子江湖好汉姓甚名甚,又从哪儿来啊?”
小贩答道:“这个人叫元敬阳,是成都那边的人,据说原来不过是个猎户,现在乃是万羽堂总堂主和我们这儿第一号青楼栖凤楼的东家。也是穷了八辈,一朝富贵,得意忘形的货色。”小贩说着,一脸鄙夷,仇富心理人人都会有,尤其是面对原本不如自己突然有钱的暴发户时,这种心理更为强烈。
陈文溙微笑着摇摇头,回头对辛秀道:“大娘子,我们不妨去拜——你姐姐人呢?”他扭头才发现辛秀没影了,问辛俪,辛俪也不知姐姐哪里去了。他们不知道,辛秀说要“仔细比照”,还真就跟着元敬阳的破浪马,一路尾随过去,打算直接从他的箭斛里抽走那两支雕翎箭了。其实辛秀并不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多加考虑的莽撞人,她追逐元敬阳,纯粹是因为自己有过人的本领,自信罢了。
至于元敬阳,让儿子元宝坐在前面,父子俩发出宣泄情绪的怪吼,纵马狂奔,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只不过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元敬阳觉得坐骑的后腿步伐稍稍沉重了一下,接下来马儿的速度才重新提上来。他只道是马儿转弯需要调整步伐,浑然不觉背上箭斛里少了两支箭。
“姐姐c姐姐!”辛俪喊了两声,辛秀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气息稍微有些急促。辛秀把两支雕翎箭递过去,问:“看看一样不一样。”陈文溙接过其中一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惊愕地问:“你——大娘子你是怎么拿到的?就算拦下来强行索要,也没这么快啊!”
辛秀轻描淡写说了四个字:“蜻蜓点水。”
而辛俪拿过箭支,与所带断箭一比较,发现两支箭形制竟然一模一样,更不用说靠近箭羽部分的几个金人文字了。
“一样?”辛秀冷笑道:“没想到这么巧,离开临安不久,刚打算在平江落脚,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不c不。”陈文溙摇摇头道:“光有物证是不够的,金人的箭矢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一支刻有史文恭名字的箭就攻灭曾头市这种事毕竟只是存在于说书人的嘴里。要想弄清真相,还得深入探查才行。”
“有道理。”辛秀问:“那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