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都,建康,晨和坊。
十四皇子寒霜溜出宫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宫外对于好奇的皇子来说总是拥有无限的魅力。想到第一次溜出宫的情景,寒霜总是不自觉的感到欣喜刺激,也时不时感到些许歉意。那还是3年前的上元灯节,寒霜跟一个叫小顺子的小太监强行调换衣服,当寒霜穿着太监的衣服,抚弄着手中的拂尘时,看着浑身哆哆嗦嗦的小顺子穿着自己的五龙祥云短袍,心中觉得异常有趣好笑。为了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寒霜已经顾不得去管别人了,借着暮色,镜月猫在宫门院墙前,悄悄的跟在了几个外出办差的太监身后,居然成功蒙混过关,溜出宫门。建康的夜景,那灯红酒绿的酒楼茶肆,那沿街叫卖的商贩,那往来穿梭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群,已经那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花灯,都让寒霜内心澎湃不已。直到半夜被寻城的殿前司总管宁真给撞见,强行带过来了皇宫,才让自己的计划被戳穿,而自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小顺子,估计是自己被调离到远离寒霜的司衙。
而此时的寒霜身着一身素布衣衫在晨和坊的闹市中闲逛,日头才上三杆,阳光暖洋洋的**着镜月稍显稚嫩脸庞,也**着建康城的万千生灵。远处的雕楼画梁在阳光的衬映下闪着夺目的光彩,路旁店铺招牌层层叠叠,迎风招展。沿街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来往车辆的马嘶啼叫声,茶肆梨园里少女美妙的弹唱声,熙攘人群中不时传出的笑骂声,这一切交织成清明盛世的美丽画卷。
这时的寒霜刚刚看过了一场精彩的古彩戏法表演,挤出了拥挤的人群,顺手麻利地在地上捡起一枚打赏的铜钱,转眼换来一串冰糖葫芦。他边吃边逛,一会儿只剩下了一根棍,随手往后一扔,大摇大摆的往前走着。走得越久,路上的行人就越发多了起来,让原本宽阔的街道越发显得狭窄了不少。不一会儿,镜月在一家店铺前停住了步子,店铺里传出了“斯斯”的刨木声和“叮叮当当”的凿击声,也不时有伙计的说笑声,镜月好奇的打量着店铺上黑漆做底的镏金招牌——福祥棺材铺。
寒霜盯了一会儿牌匾,心里开始盘算:“父皇龙体欠安,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就要龙御归天了。母后跟皇兄一直说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到处惹事,不如我来此拜师学艺,学成后给父皇打一口上好的棺材,那也是尽了做儿子的孝心,也好让母后皇兄对我刮目相看。”想着想着,他就向屋内走去。
当寒霜走进屋内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木屑掺杂着油漆的奇怪味道。只见几个半成品的棺材堆在屋子的一边,几个一身腱子肉的伙计正在堂内忙活着,该刨光木料的刨光木料,该凿榫眼的凿榫眼,叮叮咚咚,热火朝天,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半高的小家伙的到来。
“这里谁是管事的啊!”镜月喊了句。
“来了来了,不知客官您想打一个……”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拨开了几个做事的伙计向寒霜着走了过来,干活的伙计们也停下来做工。
当胖子发现是个半大的孩子时,就没把话继续说完,上下打量了寒霜一番,这一身顽劣的神气,不像是要来买棺材的。刚才抬起的腮帮耷拉了下来,一脸的不耐烦写在了脸上。胖子说道:“小孩,没事别来我店里捣乱,快走…快走吧……”
“谁是这管事的。”寒霜又是这一句话。
“嘿,管事的是你叫的吗?你是谁家的小孩,你爹娘没教你没事不要到棺材铺捣乱吗?”胖子有些气急,而旁边的伙计们有些已经开始偷笑了。
“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拜师的。”寒霜并不看胖子,而是四下打探着大堂内的摆设,他不走心的说道。屋子里哄堂大笑,胖子都要笑出泪来了,看寒霜瘦小的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棺材活的人。
“小孩,就你这身子板,一看就不是下力干活的主,莫要来我们店里寻开心,别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