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黄姑姑走远,王宫女围着陆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缓缓道:“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还不懂规矩吗?”
陆晚微微后退一步,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王宫女转眼已是满面怒意,喝道:“跪下!”
陆晚也是一愣,可黄姑姑刚刚的话在耳边回响——很多人进来时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便再也没有活下来。
她对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而对宫中最卑微最低贱的所在——浣衣局,更是完全陌生。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犹疑了一瞬间,她便跪了下去,低垂着眼眸,道:“女吏恕罪。”
王宫女伸出一只手来,道:“交出来。”
陆晚狐疑地抬起头来,只见那王宫女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她不由仔细地看了一遍自己通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而那王宫女的眼神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野狼看见了美味的羔羊一般,冒着绿光。
她不说破,陆晚只能揣度。眼见她那绿油油地眼光盯着自己的耳垂,陆晚便明白了。
父亲之案尚未结案,因此入狱时她并未定罪,只是待审。耳朵上挂着的耳环并未摘除。
她当即取下耳坠,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道:“女吏恕罪,这些东西在浣衣局也用不着。”
那王宫女笑吟吟地接住,仍是不说话,看着陆晚。
陆晚白皙柔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对儿银镯。东西并不贵重,可这是父亲为她特意定制的及之礼。
张了张嘴,把乞求的话吞了下去。在浣衣局这种地方,是由不得自己的。让这大宫女惦记上自己的首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交上去的好。
见陆晚干脆利落地褪下银镯,王宫女坦然地接过来,藏进袖子里,这才颇为满意地点头,道:“好了,跟我来吧。”
她让陆晚换了一身藏蓝色粗布的衣裳,将陆晚领进北面的一间房子,这是一个大通铺的房间,住着三个浆洗宫女。
那些宫女正在吃晚饭,见到陆晚进来,似乎颇为惊讶——这里的宫女都是干的粗活,像陆晚这样细皮嫩肉的,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王宫女向其中最高壮的宫女招手:“大花。”
这四个宫女的长相颇为奇特,可这大花又更为突出,身高足有成年男子那么高,而体格有如常年习武之人那般壮。
一张方形的脸,配上高高的颧骨和一双三角眼,不知怎地,陆晚总没来由的觉得这宫女不好相处。
大花意犹未尽地将最后一口冷硬的馒头吞咽下去,瞟了一眼陆晚,向王宫女道:“还剩一个床位了,喏,就这门口。”
王宫女道:“你们屋里头现在总共四人,加上这姓陆的姑娘总共五个,哦,对了,”她说着顿了下,补充道,“这位可是黄姑姑亲自送过来的人,你们可给我悠着点。听见了没?”
“知道了。”屋里三个宫女齐声应答。
王宫女前脚刚刚走,屋内的宫女们便换了一副面孔,神色间充满了鄙夷和仇恨。
“喂!听说你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女?!”一个黑胖的宫女朝陆晚大声说道。
“是吗?那怎么送到浣衣局来了?难道是犯了事?”
“呵呵,这可说不清了,总之,人家就算是罪臣之女,照样也比我们高三分,你没看见吗,黄姑姑可是亲自送她过来的。”
两个宫女你一眼我一语,全然不顾陆晚就在跟前。陆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也不想争辩什么。
她打量了一下屋子,这房间约莫两丈见方,极为狭小的空间打了一个长长的通铺。阴暗潮湿的墙壁上挂着宫女们的干活用的小物件。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馒头,一份咸菜。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