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烦知道来者何人,收起经卷,拍了拍身后的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四散的黑色雾霭迅速地聚拢,从中间走出一个长发披散,面色苍白的人来。
“启禀魔尊,经书已经到手了。炼妖取邪灵从此可以事半功倍了。”
“嗯。可以。”风九思面无表情地站在两块巨石之间。他身后是万丈深渊,周身散出的黑色雾团融入漂浮的山峰之间的薄云中,没有交界没有边缘。
“这次修论大会,你吸了不少妖怪的妖灵吧。”
风九思的声音冰冷得好像三九天屋檐上垂下的冰棱,却有好像冬日的寒雾,缥缈疏远,却有沁人肌骨。
“托魔尊的福,一切皆如预期。说来可惜,此番居然被捕获一只龙须兽,不过被妖们在捕妖大赛中分食了。要不然,要不然,一定可以练取大量邪灵。”
“不过一只龙须兽而已。”风九思笑得阴阳怪气,“如今你得了这经书,不必计较过去。”
他忽然止了笑,瞬间脸上就失了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副青灰色的面具一样。
“刘不烦,你过来。”
刘不烦脚步有点踟蹰,好像粘在了地上。
“刘不烦,你知道,这对你也是件好事。刘宗主难道是怕疼?”
刘不烦心头一颤,知道风九思所言非虚。可是那何止疼啊,简直是撕心裂肺。估计女人生孩子也不过如此。
他硬着头皮走到风九思跟前,缓缓跪了去。
风九思的手看似随意垂下,搭在刘不烦的头上。五指触到刘不烦的头皮,刘不烦头皮好像被雷击似的发麻,那种久违的疼痛感渐渐地攫取了刘不烦全身的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也不是很长的时间。因为天光依旧,刚刚掠过天际的飞鸟,似乎还在同样的地方盘旋。
风九思将手从刘不烦的头顶移开,在黑袍上抹了抹,又把手有气无力一般垂在身子两侧,长长的广袖也瞬间垂了下来。
刘不烦的脸比风九思的更白,额头和鬓角都是汗涔涔的,连肥厚的鼻翼上都湿漉漉的。
在风九思松手的那一瞬间,刘不烦就像尊泥塑一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早就痛的失去了知觉,身上所有的经脉都好像分崩离析。
“刘宗主,这次果然带了不少邪灵。不过你大可放心,已经全数都被本魔尊从你的体内提炼出来了。”风九思并不在意刘不烦是不是恢复了神志,面对着他说,“现在你身上的灵力,可是纯的不能再纯呢。”
风九思发出“嘿嘿”,两声诡异的笑声,阴恻恻地说:“就算是有人质疑,也在你身上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刘不烦蜷缩着身子,嘴角上沾着白沫,依旧是神志不清。
“要不是枯月偷了本魔尊的邪灵,本魔尊何必废这么大的周折。要和这些窝囊废合作。”
一团黑雾在清风宗的峰顶消散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来临过
晨曦穿透了桂树的枝丫,带着芬芳的金丝缕穿过窗棱,照着青底金花的帷帐上。宋祈的房中已经是天光敞亮,帷帐里却还是昏黑暧暖,使人慵懒。
鼠兔叶离转了转有点酸痛的脖子,不记得昨天是怎么睡下的了。
她把脸一转,眼珠子瞪得溜圆。
鼻子底下宋上仙的脚趾头修剪的整齐润洁,平心而论,也没什么味道。
叶离腾地一下坐起来,嘴里连连啐了好几下。
那动静惊醒了宋祈,他在床的另一头哼了几声,大概是在抱怨,但是语音含糊,听不出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叶离可不管,倾身推搡着:“宋小仙,你不是说你去打坐吗?!你去打坐,这床归小爷睡,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宋祈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