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看伏罡混身上下干干净净亦无明面上的伤痕,显然没有跟人打过架,心先就放下来一半,另一半又想起他是为了去看那合离了的前妻才害自己和铎儿遭殃,忍了怒意说:“先到屋里坐着,我替你弄些热饭来吃。”
伏罡抱起铎儿在怀中掂了几掂,却是比前几日轻了不少:“我并不吃饭,而是来带你们走的。”
晚晴此时心中已有所警觉,再没了来京路上彼此相依时的信任与迁就,只盯着伏罡问:“去那里?”
“凉州。”伏罡说着就来拉晚晴的手:“你们先略收拾收拾,过半个时辰我叫人来接你们……”
晚晴一把夺过铎儿抱在怀中,她面上腾着怒意,倒把个铎儿都给吓哭了。
“原来你果真是在骗我。”晚晴此时伤心绝望也顾不得叫铎儿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颤声骂道:“我一路上顺着你,由着你,不想要你的布料衣裳首饰簪环,我所图就是我伏村那几亩田地,你如今竟要把我诳到那山高水远的地方去,你……”
伏罡知道晚晴的固执,深言劝道:“你那点所图太过渺小可怜,若你能将眼界心胸放宽放长远,就会发现那点田地和院落真的不值什么。跟我走好不好?”
这话虽是实言,在晚晴听来却十分刺耳,她硬把个哭闹的铎儿塞进西屋关上了门,才恨恨说道:“阿正叔你早该知道,我晚晴本就是个村妇,眼中也只有那一亩三分地。比不得你京城的贵妻,能有眼界和心胸,还能叫你……”
念念不忘四个字还未出口,眼眶中的泪珠子打着转儿便涌了出来。晚晴伸手背压着鼻子,吸了许久闷声道:“你走吧,我们绝计不会跟你走的。伏青山肯送我们回去,我们在此等他休假再回。”
伏罡一听到伏青山三个字,浓眉紧皱面上已是一片阴云,盯着晚晴许久才道:“我说过,他不是你的良配。”
晚晴听伏罡这话,显然是疑心自己要就此在京城给伏青山做小,又恨他一味贪了自己的便宜不守承诺,又恨他不辩自己的真心将自己想的龃龉下流,深吸了几口气横眉冷问:“难道我晚晴就这样下贱,妻子做不成去给人做外室?”
伏罡也悔自己出言太重,改口劝道:“你跟我走,到了凉州咱们就成亲,我必不叫你无名无份,好不好?”
晚晴冷笑:“成亲?真是好笑。你听闻你是因为半夜偷偷去看前妻才叫人满城的捉拿,也不知你有多少前妻在外,也不知我若成了现妻,过多久也要成前妻。”
伏罡那知晚晴连这都知道了,但也确实实情如此,他果真是因为夜探中书府看望前妻,才叫人满城追拿。伏罡如今千言万语竟无一句可劝晚晴,他听铎儿在屋子里哭哑了嗓子,伸手就要推门。晚晴以为伏罡还要自辩,或者他那怕撒句谎说自己不是去找前妻,也许她就糊里糊涂信了他。可他竟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承认,此时心中伤怒难忍,一把推开伏罡吼道:“你走吧,我们那里也不去,不跟你走。”
“你再好好想一想。”伏罡道:“我今夜半夜还会前来,到时候再带你们走,好不好?”
晚晴再不看他,开了门自去哄铎儿。伏罡仍是跃墙而过到了丁季家,此时丁季家屋子里已经叫白凤收拾的干净利落清清整整。他家房子虽大椅子却只有两只,门外一群破衣烂褛的乞丐站着,等伏罡从墙上跳下来,齐齐低声叫道:“大将军!”
伏罡见丁季在旁耀武扬威的样子,跟他一齐进屋时低声赞道:“行行出状元,你虽于行军打仗没有缘份,但这行当也很好。”
丁季招呼那些乞丐进来,自己请伏罡在椅子上坐下,便与那些乞丐们齐齐站在下首。
伏罡此时仍在苦恼晚晴,揉着眉心问道:“如今谁管着京畿防?”
丁季抱拳弯腰回道:“冯叙直,京畿并应天府禁军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