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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德文淡淡吐出二字:“镇压!”

    濮阳深吸了口气:“只要朝廷救济及时,哪来这样麻烦?这几年收成都好,仓廪中的粮食都要放烂了。这是天下皆知的,陛下登基不久,却扣着粮食不发,毁的是陛下的名声。到头来,即便中州刺史夺官,陛下名声亦受损,可谓得不偿失。晋王兴许要心疼损了一州,赵王便要享渔人之利了。”

    萧德文显出不耐烦来,搪塞道:“姑母容朕想想。”

    濮阳却是扫了他一眼,道:“至多明日,银粮必发,请陛下备好诏书。”

    萧德文大为不忿,想到了什么,他又将火气压了下去,没再言语。濮阳见此,便起身走了。

    卫秀看着濮阳远去的背影,心道,梦中的殿下似乎更加一心向公。

    待濮阳一走,萧德文突然暴怒而起,狠狠地喘着气,道:“朕已是皇帝,她敢这样压朕!”

    “朝中大臣,皆以大长公主之言为善,陛下只能再忍上一时了。”

    这声音是从帷幕之后传来的,卫秀忙看过去,便见她自己从帷幕后出来。她回味方才那句,不禁蹙起眉来,这话显然是在唆使萧德文记恨公主。萧德文已是皇帝,占据大义,且照他那压抑过头的性子,他若对公主日益不满,一旦爆发起来,定会对公主不利。

    梦中的她到了皇帝面前,道:“大长公主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说的有理,如此行事,确实会妨碍陛下名声,然此小节也,能损晋王,才是大事。至于赵王得利,他又能得什么实在利益?待陛下压下了晋王,自然便能腾出手来对付赵王。迟早的事。”

    萧德文深以为然:“可恨姑母误我!”

    她的神情没有什么波动,随口道:“大长公主受先帝之托,辅佐陛下,难免谨慎。但机不可失,陛下不可让步。”

    萧德文像得了主心骨,他的神色,顿时坚毅了起来。

    若不让步,定会与公主再生争执,公主未必会输,但与新君嫌隙会越来越深,矛盾越积越多,迟早有一日,会反目成仇。这与公主而言,并非好事。可让公主不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灾民,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看着他们成流民,再冠以暴民的帽子,斩杀于刀下,是万做不到的。

    卫秀的霉头越蹙越紧,如此殿下将置自身于水火。她心急于公主安危,但很快,她便发现,若是新君因赈灾之事与公主争吵,此事必会宣扬出去,新君无德的名声便掩不住了,诸王势必也会大加渲染。一个本就不那么稳当的皇帝,又被人抓住了无德这一罪名,朝中恐怕会有乱事。然诸王势力不相上下,就算驱逐了萧德文,立新君,立哪个?立赵王,晋王肯么?立晋王,代王肯么?

    根本定不下来,如此下去,祸乱只会越来越多,几王都是手中有兵的,便是混战也不无可能。

    这正是她所想要的。卫秀突然明白梦中的她想要做什么。她振奋起来,朝中一乱,再伴以天灾,流民起,各处便会生乱,若是齐宋二国也坐不住,魏室天下便未必坐得稳了。

    可振奋之后,她又茫然,那殿下呢?难道要让殿下牺牲?

    卫秀觉得心口钻痛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殿下有事。

    她竟已如此软弱。

    梦仍醒不来。卫秀已不似起先那般淡然。她看到自己一步步推动情势,在各处埋下隐患,萧德文做着纵情肆意的天子梦,自然看不出来,而公主一次又一次阻挠她的施为。

    她二人形同陌路,见面甚少,交谈更是寥寥无几。但不知何时起,与其说新君与长公主不睦,不如说,是她在与公主针锋相对。

    可是梦中的她也渐渐迟疑起来,她分明占得上风,屡次使公主无还手之力,可她却迷茫了。

    草长莺飞的春季,燕衔暖泥,融融春景。她途经昆明池畔,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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