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城和奎城座落在不南不北的中间地带,四季分明,冷热交替。
而同时经过这两座城,由南向北的一条长龙般的公路,一直通往早已入冬的北方。至于它的最南端是哪里,这对陈洛这样没有机会坐车,更别说一次飞机的人来说,仍然是个堪比世界之谜的难题。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也上不了他的心,即使听到过几次,也只是从匆匆路过的人的口中传出的,那些人没有给他吃的,那个地方也不是听起来就像到处有吃的。他又没去过,更加不放在心上。
鸿城和奎城其实在这条高速公路的正中间,正好在它离开南方,要往北而去的咽喉处,又因为它们地理位置稍微特殊,四周并没有其他城市,所以它们就像两柄横插的尖刀,斩在了这条路的中间。
从鸿城离开,一路向北,一开始路的两边本来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田地和一排排绿化林,然而再往北,等到离最近的两座“峰城”越来越远,四周也渐渐荒芜起来,碎石和野山就成了主基调。
说是山,其实就是坡,这一整片江山都是平原,海拔能超过一百米,都能叫做山。站在许多摩天大楼上,你甚至能一次性俯视到这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坡,它们就如一个个毫无亮点突起的山包,像络腮大汉脸上的脓包。
当然,这比喻是恶心了,因为在现在的一群人眼里,他们面前的这个坡还是挺好看的。
浓郁的林子覆盖满老二他们身后的每一寸土地,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把树种得这么密拿来当旅游景点的。
此时刚到正午,汽车被停在了一旁,司机在补觉,剩下的人都离开了车,窝在路边一边翻一些干粮,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拿着眼神不时瞅向后面的某个地方。
老二带着几个人分成两队,一队往东,一队往西,名义上是在探路,防止四周有什么妖怪潜伏,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行人根本没有谁有心思再匀出来在意这些。
前一天从他们身边路过,却完全把他们无视了的妖群彻底击垮了他们的精神。这是一种介于绝望和自暴自弃之间的状态,他们苟活着,姑且找吃的,找喝的,还能睡觉,还能大便,却又像个傀儡,不多说,不多做,只是跟着人,默默重复这一切。
总得来说,就是无精打采。
等老二这群人无精打采地装模作样地四处探了探,又无精打采地回来自己拿出干粮吃了,再无精打采地盘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他们好像在等着什么,或许是个能够改变现状的契机,又或是一个能让他们重新振作的领导者。
如果不是明世仁的存在,他们这个状态可能会来临得更早,不过现在他们起码还活着。
不管那些妖怪群体迁徙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它们到底是吃什么玩意儿的,为什么完全不理会他们。他们这群人,起码还是从它们的脚底下活下来了。只是活了也好不到哪去,好像失了灵魂,几乎所有人都是萎靡的。
然而他们虽然灵魂是死的,却好似在担忧着什么,或者说更像是好奇,他们隐隐间都在往一个方向看,却又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地方,以一个弧形离那里远远地坐着。
弧形中间,只有寥寥几个人存在,他们是支持把后面的那东西带着的人,也是现在心里稍微带些希望的人。
吴月缩在木姐的怀里早就被憋坏了,她刚刚咬过一口干果就被呛了,使劲咳了几声,让木姐拍了拍背,人虽然缓过来了,脸还是气鼓鼓的。
她想去后面找陈洛和老刘,想去看看后面的那头大虎,但木姐和这几个人不让。四周又都是跟僵尸一样耷拉着眼皮,眼神灰暗的人,这些人的目光让她实在不自在。
问了木姐,她却不能开口说话,眼睛都还是肿的,边上的老二就回答说陈洛和老刘都没死,让她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