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酒瓶子自然不是他身上唯一的战斗工具,随后他又从胸前鼓鼓囊囊的黑色烂布包里分别掏出了一个自行车坐垫,一个一条腿的小椅子,半根撑衣杆和一个断了刃的匕首柄。
说实话谁能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些东西包在怀里又走起路来不带声音的?他这纤弱的小身材拖着这么多东西能站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阵图阵眼一定要嵌在图里,也不知道这是谁规定的,反正这么些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陈洛虽然再土包子也知道这个道理。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那他起码也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猪这种聪明到全种族参透生死无差的生物,这种浑身都能化作春泥呵护娇嫩的灵长之花的生物。
唉,要不是他还是有幸尝过猪肉这种让人六神无主,七魄升天的鲜美滋味,那他还真会对它们产生一丝怜悯与敬佩。
要想在地上画出阵图,阵眼就一定是要插在地上的东西,前面的阵图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中间鬼画符的线路也是他某天趁着微微亮差点交了半条命画的,现在只要把最后的几个阵眼插上东西,阵图就完成了。
“老天保佑,辫子老头你可千万别坑我,不然我做鬼也会剐了你那半边的头!”陈洛趁着还剩下几分的昏暗赶紧双手合十嘀咕了几句。
这是他从画图开始就一直念叨着的话,这图是老头给的,作用也是老头说的。
老头当时神秘兮兮地告诉他,给他起了名字就是把他当成家里的传承人,虽然某些原因让他还是只能到处流浪,吃百家饭,以天当被,以地当床,老头自己却享受着,哦不,按老头话来说,接受着现世物欲折磨,在金玉腐朽中苦熬出出头的一天,但他毕竟还是老头亲传,身负不可估量之伟业。
当然,这都是屁话,要不是老头说会给他红烧肉吃,他才不干。
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字,换一辈子第二顿肉,怎么想都划算。
思绪自然是时常涌现的,对于他这样平日里除了吃“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总是会有大把的时间来想象,思考人生的奥妙。例如:咦,看这家烟囱火度,门槛新旧,定是饭多人少,是个觅食的好去处。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胡思乱想的坏毛病。不让我说可以,你总不能不让我多想吧,不是哪本烂杂志上还说的嘛,开始想多了,代表你长大了,还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按这样说,他陈洛大官人早在十年前七岁半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
话说回来,陈洛还是有些聪明的,不然怎么能一直记得这张图,还她妈突发奇想来用它。
冒险精神,从来不是他的弱点。
我们的大冒险家陈洛终于开始行动了,他把酒瓶,坐垫,小椅子,撑衣杆和匕首一个一个地放到前面,再小心翼翼地猫腰从草丛里爬过去。这流程他已经做了很多遍,轻车熟路而不假思索,想出错都难,就是之前画符的时候算错了时间,差点被前面的魁梧巨兽当成了早点。
他爬到大阵中央,将东西一个一个插到事先画好的阵眼中,每插一个一股愈发奇异的波动就从大阵中涌来,一直以来,就是这股波动给了他坚持下去的信心。他早就开始相信这个阵图可能真的有着神鬼莫测的力量。
插好其余的几个东西,陈洛又看了看这个阵法,只见宽约三丈有余的地上密密麻麻插着近百个大大小小的东西,从尖底高跟鞋到长柄刺刀,从圆珠笔到眼镜腿,最多的还是树枝和碎石。大眼插大物,小眼插小物,看起来竟颇有几分气势。
这地方是前面那妖怪野兽的窝,陈洛观察过,这片区域是它一般不会经过的地方,算是窝的一处死角,用来干这见不得妖的勾当再好不过。
他握了握剩下的匕首柄,小心地从几个阵眼中间爬过,向着图阵的最边缘爬去,那里清晰地剩下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