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轩之照例在院里练剑,大树的周身越来越多的痕迹,由浅变深,每一剑,都越来越有力。
零至凉却反常地没有劈柴,也没有练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尉迟轩之没有太注意他,认认真真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全身贯注地在树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世子。”
尉迟轩之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下了动作,转身望着零至凉。
“除属下之外,是否还有人碰过世子的手。”零至凉生硬的问话,让尉迟轩之微感不解。
“未曾。”
尉迟轩之思忖一下,忽然道,“夜楚。”
零至凉的瞳孔缩了一下,声音变得陌生,“因何。”
由于之前旧疾复发,连自己都忘得差不多,对于零至凉问的事情,需要非常费劲地去回想,平日里未曾注意过的空白的曾经,此时此刻变得异常分明。
她紧皱着眉头,开始回忆,神经微微紧绷,手中的木剑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不记得了,应该是手上有伤,他帮我处理的时候。”
尉迟轩之注视着零至凉,他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沉下脸,“准备回京。”
语罢,零至凉已转身回房,将尉迟轩之穿来的衣物收好,还有卿安王世子的令牌。
院里的人低下头,捡起地上的木剑,走向那棵约莫两个成年人粗实的大树前,手中使力,猛地一劈,只见这棵粗实的大树咔嚓一声从正中裂了开来,随即从两边倒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房中的人也停下了动作,常年握剑稳如泰山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仿佛泄露了主人的心事,但也仅仅是如此。
到了晚饭的时候,零至凉便同二老说明回京的事,不出意料,第二日便会启程,大娘先是一愣,然后才落寞地强笑道,“是该回去了,这里哪比得上京城,早该回去了,明日就走不会太快吗?要不要先先休养几日?”
零至凉仿佛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放下了竹筷,“不必。”
尉迟轩之没有说话,却是知道,以零至凉的性子,怕是午时同自己说话时就想即刻回京的,推到明天已是为自己和二老做了些考量。
老头子沉默着没说话,久久地看着默不作声地尉迟轩之,将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递给了她,“祁术,你和至凉来这里时,我便猜测你们经历过什么,加之每日习武,我多少也知道些,去京城不若去邻街一般轻松,这是你未见过的哥哥的玉佩,他在京城曾有一栋宅子,这玉佩可以自由出入,他曾辅佐过京城的二皇子,日后你在京城有什么困难,拿着这个去找二皇子,他会帮你的。”
未见过的哥哥,便是二老唯一的儿子——京青。
祁术接过玉佩,定定地看着二老,“有缘再相见。”
大娘执着尉迟轩之的手说,“祁术,你明日就要走了,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如今这般快乐,在京城过不下去了再回来便是,你哥的婚事还没着落呢,到了京城,你也得向你父母催催,都弱冠了,你也是,以后可别学你哥,早早地成婚生子。如果以后祁术当爹了,记得来这里看看我和你老头子。人啊,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了,要是来了,直接进来就是,门不会锁的。”
尉迟轩之点点头,握紧大娘的手,“祁术知道。”
零至凉并未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等着,待大娘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放开尉迟轩之的手时,才带着尉迟轩之回了房。
夜比平日里更加安静,安静到能听到隔壁房里微弱的啜泣声。
尉迟轩之靠近零至凉,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温热的,不是想象中的冰冷。
“至凉。”
声音带着倦意,还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零至凉并未回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