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吴彤彤一起试验过,压肚子,蹦高,都不管用,吴彤彤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顽强地不出来。吴彤彤叫马大志帮着压肚子,拿擀面杖压,疼得汗水直流,马大志的手就软了,声音哽咽了,说,彤彤,别压了,我下不去这个手。吴彤彤躺在炕上,“呜呜”哭了一场。
马大志还是打听到了乡村的一个大夫。离马耳朵沟六十里的大山里,以前做过几天赤脚医生,听说马大志愿意出钱,就答应给吴彤彤做人流。马大志很兴奋,拉了吴彤彤去他家。大夫的家里很破旧,家徒四壁的样子。吴彤彤看一眼大夫的模样,咧开嘴就哭了。马大志问哭啥。吴彤彤说,大志啊,你看看大夫啊,五大三粗的,大手老茧子那么厚,指甲那么老长,都几年没剪过了,杀小鸡都不用刀子,拿指甲盖一剋就尅死了。我害怕,他拿那手剋我下面啊。马大志也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好言安慰吴彤彤。说,没事,他说一会儿就好。
马大志到外屋等着,留下吴彤彤一个人在屋子里。大夫挂了窗帘,手术器具在锅里煮了消毒。指着黑乎乎的炕沿说,躺那。吴彤彤吓得哆嗦着躺在炕沿边上。大夫说,把裤子脱了。早知道要遭罪,就别图那点快乐。现在怕了吧。吴彤彤喊马大志,大志,你听他说啥呢。马大志不进来,马大志不好意思,心想狠狠心,把孩子弄掉就好了。大夫出来喊,你来跟我打下手。马大志只好硬着头皮进屋了。大夫看马大志红着脸,笑,说,自己的老婆,看就看了呗,正好你帮我按着大腿。她乱动。马大志诧异地问,咋,不打麻药啊?大夫白了一眼马大志,怪马大志的无知,说,用不着打麻药,掏几下子就掏干净了。吴彤彤艰难地脱了裤子,只剩下最后一只裤头,说什么也不当着俩男人的面脱下来了。大夫对马大志说,把她扒光了,不脱下来做不了。马大志瞅吴彤彤,吴彤彤按住马大志的手,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慌乱,求救的眼神叫马大志看不下去了。
大夫不耐烦了,捋胳膊挽袖子,说,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磕碜的事都做了多少回了,脱个衣服磨蹭啥啊。快点吧,我还得去给老韩头家的毛驴子接生呢。吴彤彤说,大志,他还给毛驴接生呢,我不做了。大夫才不管吴彤彤的求救,伸出大手,很顺利地摸到了吴彤彤的腰,手指头一扣,贴着肉皮子就抓住了裤头。往下用力拽,吴彤彤使劲往上扯,不叫拽下来。大夫急了,喊马大志帮忙,马大志看傻了,不动。大夫动了粗的,按住吴彤彤死命地就给拽了下来,吴彤彤“嗷”地一声凄凉的惨叫。马大志的身子抖了一下,扬手就给大夫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夫被打得转了两圈,坐在地上发傻。吴彤彤哭着往腿上套裤头,套不上。裤头撕坏了,马大志扔了,抓起裤子一句话也不说,给吴彤彤穿。穿好了,吴彤彤扑进了马大志的怀抱,马大志紧紧抱着吴彤彤,拍着吴彤彤的背说,彤彤,不做了,咱不做了,咱回家,没人管你,我管你。
吴彤彤看见马大志的两行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吴彤彤知道,马大志的心融化了,吴彤彤一阵幸福的眩晕,整个人就软在了马大志的怀抱里。
看着马大志背着吴彤彤离开,大夫终于缓了过来,想刚才的事情。马大志带着吴彤彤来看病,做人流,正要做呢,被扇了一个脖拐。大夫努力回忆,自己做手术咋还被扇了,想明白了,纳闷这俩人是耍自己来的。那个马大志认识的,是马耳朵沟“向阳红”小学的老师,大夫就很生气,觉得老师太不讲究,怎么就能下手这么狠。侧过脸控了半天耳朵,还好,耳朵没聋,脖子出了点问题,扇得猛了,往右边顺,过不来了。大夫生气了,起身就在臀部后面追。确认一下马大志到底是不是马耳朵沟的那个马老师。
马大志抱着吴彤彤从沟口进来,高玉大就看见了。一看就知道又没做成,正要回家呢,看见歪脖的大夫急匆匆地走来,高玉大迎上去,问,王兽医,你这是去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