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刚把来之不易的晚饭咽下肚,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院门没关呀,谁敲门。”钱根兴接过大宝,疑惑道。
这年头没什么可偷,村里人有事都直接进来说了,不兴敲门这一套。
对此,钱雪十分无语。
今竟有人敲门,她十分稀奇地跟着闵大妮去迎接,黄德全已带着一行人走进院子,大声说道:“根兴兄弟,忠良侄儿,黄叔今儿要跟你们借个厢房使使啦!”
钱根兴和钱忠良已接了出来,有些疑惑地打量来者。
钱根兴问道:“德全老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倒还有个东厢空着,要借住几天,没问题的,只是里头堆着柴禾杂物,还得搬一搬。”
钱雪看得很真,随在黄德全身后的来者正是刚才进村者。一男一女,打头的男人毛四十年纪,身条瘦高,肌肉紧实,铁皮铜骨,容长脸,双目精亮,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提着行李的一双大手,骨节分明,根根手指好像紫铜打造出来的。
她挑了下眉,难道这人是打铁的?
再往后看,女人胖乎乎的,圆脸小眼,一团和气,而她身后一溜排,从高到矮,站着六个姑娘,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五六岁,齐刷刷的平刘海蘑菇头,一看就是出自这女人的手艺。
胖乎乎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她用手扯了下旁边最大的女孩,然后那个女孩露出笑脸,同时也扯了下身旁再小的一个女孩,多骨诺米牌效应,一行人就冲着钱忠良家人笑开了。
“这位大姐,你生了六个姑娘啊,长得真水灵。”闵大妮踏出一步,笑着招呼道。
这头一笑,黄德全就哈哈笑开了,“根兴老弟啊,这不上头下达文件了嘛,减轻城里的负担,他们这批人就是头一批下乡的,到时村里也会给他们建房屋,现在先借住借住。”
钱根兴和钱忠良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行,就在我家住下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家里六个姑娘,该多大的负担呢,肯定口粮不够吃,一说下乡头个就响应了。
“我叫钱忠良,这是我爹,钱根兴,他抱手上的是我的小子,我媳妇闵大妮,女儿钱阿雪。”钱忠良伸出手来,介绍道。
瘦高男人一伸手,“纪五元,我媳妇蒋爱军,六个丫头。”
简洁有力,说完就没了。
他媳妇c女儿笑着,也不开口。
最小的几个女孩还看西洋景般地望住钱忠良的残疾,打量个不停。
钱忠良有些傻眼。
黄德全忙打个哈哈,“我忠良侄儿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战场上带回的残疾。”
纪五元神色不变,他媳妇蒋爱军却立马添上了敬意,笑得更是和善了。
“那我去叫几个小子,现在把东厢房腾一下吧。”黄德全问道。
“今天晚了,先住我女儿的西厢吧,这东厢里还没有盘炕,明天叫上大力一起,把炕盘起来再住人,不然冬天日子不好过。”钱忠良忙道。
“行,那明天倒腾吧,今天先将就一晚。”黄德全笑道,“他们在我那儿也吃过饭了,你们烧点热水,给他们洗洗,今儿走了半天路也该累了早点歇着吧。”
钱雪忙去把她的被窝枕头等东西,还有小狸一起移到爸妈的西屋,钱忠良去烧水,闵大妮问着蒋爱军是否缺什么东西,又指点他们茅房的位置。
一通忙乱,各自都睡到了炕上。
“妈妈,我不喜欢乡下,到处臭臭的,他们家还养狗。”
最小的姑娘纪换弟跟她妈妈嘀咕道。
“妈,他们家的那只不像狗啊,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狐狸啊。”老大纪盼弟奇道。
“不是狗,是狐狸。”蒋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