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刘蒙的妻子严晓红,也是山洼村刘业权书记的大儿媳,精明能干是出了名的,连刘婆子见了她都有些怕,她在里头一喊烧水,老婆子赶紧钻厨房了。
热水端来,严晓红给金招娣擦了,撩起裤管,高玉蝉给她腿脚穴位按摩了一通,出血稍稍止了。
“还得靠药,安心等吧,我先回去,到了傍晚再来看你。”
他接过严晓红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
“好,谢谢高先生了,我会在这里陪她的。”严晓红笑道,“招娣她鸡汤能喝吗?”
“可以,把浮油给撇了。”
“那好,我去给她杀只鸡。”严晓红低声笑道,“招娣的婆婆太抠了,今天让她出出血,给她孙子好好补补。招娣你等着啊。”
她把高玉蝉和钱雪一路送了出去,见走远了才回转,真抓了只鸡杀了。
哎哟,这下把刘老婆子心疼得哟,当天晚饭都没吃。
“右派分子,高师父,高先生”钱雪捏着嗓音学着前头治大黄牛时众人轻蔑的叫喊,到刘汉儿这声焦急的师父,再到严晓红带着尊敬的一句高先生,“师父,你看,你的地位节节高呢,再多治两个,估计他们得喊你神医了。”
“别瞎说,哪有神医,治病其实最要紧的还是要照顾到病人的心理,相信你大夫了,遵医嘱,病也就好得快了,要是不遵医嘱,吃仙丹也没用。”
“怪不得刚才那个叫招娣的听着自己怀孕了,还有救,一下精神气都不一样了,这应该就是心理暗示了,为母则强,希望她赶紧好起来。”钱雪心中一动,照顾病人心理,这不是她拿手嘛,任他隐藏得多深的心理她都能知道。
“小丫头,傻乐什么呢,把刚才的药方背了吧,石柱参三钱,白术三钱”
高玉蝉反背着双手在前头走,钱雪学着他样,也反背着双手跟在后头,嘴里朗声念着,“黄芪五钱,当归三钱”
一老一小走在村间小道上,兴趣盎然。
钱雪刚到家,闵大妮提溜着小狐狸就迎了上来,告状道:“阿雪,小狐狸养不得了,它偷鸡吃啊,妈去把它丢了吧。”
不要丢我,不要丢我,我再也不敢了。
钱雪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嫩生生的叫唤。
三个多月大的小狐狸如同一只小狗崽般,却比狗崽聪明得多,什么东西教一遍就会,后院给他挖了个坑,专让它上厕所,再没有乱尿过。
隔三天给它洗个澡,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臊气。
小狐狸知道钱雪疼它,一见她就摆起一张委屈的脸,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闵大妮多欺负了它一样。
“妈,小狐狸知道错了,还是别丢了,要是下次再犯,我亲自去丢,绝不手软。”钱雪抱过小狐狸,求道。
“这次是咬死了一只鸡崽,那就算了,要是再犯,也别丢了,直接杀了吃肉吧,狐狸肉勉强也能入口的。”闵大妮扬了扬菜刀,恶狠狠吓唬道。
小狐狸抖了一下,把脑袋埋进钱雪怀中。
这只小狐狸长得挺漂亮,火红的身子,比狗要长一些,四个脚却是纯黑的,两只耳朵竖起,一付机灵样子。
入了秋,它身上的毛毛加厚了,抱在怀里暖融融的。
小狐狸是从小养起的,跟钱雪很亲,开头小的时候喂它还咬破了钱雪的手,到现在,它已懂了,知道钱雪他们是家人,咬东西小心翼翼,再没有咬伤人。
今天还是头一回听到小狐狸的心声,她用指头顶住它脑门,迫使它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以后家里的鸡绝对不能咬,隔避的,村子里养的鸡都不能动,要是你咬了,别人找上门来,我可不会帮你。”
钱雪其实也有些心疼它,基本是用乱七八糟的野菜杂粮喂大的,有时会给它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