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颜色不均匀。”
“对,要先染再织。”外婆也道。
“那我们是不是得再换些纱线,真要干这事的话,这些量肯定不够。”闵实生道,“要是卖出去了,后头别人见了肯定跟着做,甘蔗头上甜,到梢上就淡了。”
钱雪看一眼舅舅,真没想到他还挺有生意头脑。
“我们一家做不了,单靠我妈还有舅妈,一个月才能织一两件吧,这事得组织村里的女人一起干。”钱雪笑道,“换纱线也可以让她们凑粮食,粮食凑上来了,舅舅你再组织去换,当然,织好了拿出去卖也得我们来。”
“哎呀,那就是让他们做工,我们销售了。”闵实生哈哈笑道。
“你个小丫头,心眼倒是挺大,也不怕卖不出去。”钱忠良笑道,望向钱雪的目光中全是喜爱。女儿现在不傻了,又有了儿子,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长大,他辈子就再没有其他奢求了。
“不不,丫头想得很对,就算卖不出去,一家领回自家织的,放着也能穿,坏不了,这生意好,就这样办。”外婆一锤定音。
这天中午饭,外婆下厨,捏了野菜高粱窝头,烧了鱼头汤,钱雪吃得满面通红,异常满足。
织毛衣的事情自有大人操心,钱雪也去上学了。
山洼村小学,朴素到没有任何花哨,直接取用了村名。
山洼村,属于青苗镇公社九大队七小队,跟钱营村六小队相邻,两处相隔五里山路,并没有山崖,尚算好走。
前阵子冬天做义务工,钱根兴代替钱忠良去挖河泥,就是在山洼村泡桐子水库,今年刚刚新建起来,工程挺大,打算着管山洼村钱营村这一带的灌溉,到了旱季也不怕了。上头还计划着利用这个水库发电,拉上电线,这一片也就能通电了。
山洼村小学一点都不大,笼统三个教室加上一个教师办公室兼门卫,按学生年龄,分低c中c高三个班,考上中学的话则要去来安县城念书了。
钱雪比别人晚了十三天上学,理所当然被分在了低年级班,正巧跟黄思甜一个班。而孟向东同曹建国c邓勇明c田中华都在中年级班,下半年就要上高年级班了。
教舍很简陋,破碎了的窗户玻璃只用报纸糊上,光线也有些昏暗,课桌破损的地方倒是用木条钉上了,只是一个脚有些不稳,趴上去摇摇晃晃的。
最让钱雪不舒服的,她的同桌竟然是黄思甜,楚校长特意把她们安排到了一起,想着回家路上也好搭个伴。钱雪是无所谓,可一上午的课,黄思甜歪着脑袋,只拿眼白觑她,这就有些不爽了。
小屁孩子,钱雪不跟她一般见识。
对了,这个乡间小学,笼统只有四个老师,三个老师上课时,一个老师就兼门卫打钟。
校长楚名远,正是钱雪的语文老师,数学老师是另一位叫蒋信,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二十出头,听说是来安县城人,来此教书只是崇高的理想,要救国民于文盲之列。
黄思甜很喜欢蒋老师,他讲课时,也不拿眼白觑钱雪了,一眨不眨盯着他,听课可认真了。
茅檐土壁,槿篱竹牖,钱雪都适应了,可黑板上日月c天地c大小c雨雪,一二三四,加减,实在太小儿科,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等下课铃响,她才大舒口气,跑到操场上撒欢。
孩子们踢毽子,玩骷子,摔洋牌,玩弹弓,兴高采烈。
钱雪站一边看着,想找个机会融入进去,可每当她站到哪,黄思甜就跟到哪,还张着双手拦住她,其他同学都有眼色,也就不跟钱雪玩了。
钱雪是很有骨气的,一个人绕着操场跑,一圈两圈,跑得气喘吁吁。
“阿雪。”曹建国见到她欢快奔了过来,“阿雪,你也来上学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