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庾府出来,谢拂拧巴着小脸儿不肯登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汲无奈的叹气,又拽了她一把:“上车再说吧,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呢?”
谢拂不肯依他,又架不住他再三的劝,扭扭捏捏的登了车,还不往从车厢之中探出半个身子:“三兄别忙着往后面车上去,先同我说清楚。”
于是谢汲只好顿住脚步,犹豫了须臾,在车辕上撑了回,翻身上了她的车。
驾车的小厮半个字也不多问,主子们上了车,安置好,他就只管驾车一路回府去。
车内谢拂斜靠在车厢壁上,双臂环在胸前:“三兄知道我想问什么?”
“不知道。”谢汲也不看她,低着头整理长衫下摆,“只是看你又闹别扭,且令贞说完这件事儿,你脸色就不大对,我估摸着你是有话想问了,但刚才当着令贞的面儿,又不好说?”
谢拂哦了声,又压低了声,几乎是咕哝着,嘀咕了两句。
谢汲一个字也没听清,竖起耳朵来,终于正眼看她:“瞎嘀咕什么呢?”
“三兄打算一个人就做主吗?”她没回,扬了声,“三兄要安排人手监视晋王府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三兄自己也有人手可用的,可这事儿既事关重大,三兄也怕出岔子吧?到最后,还是少不了用家里头”
她抿平了嘴角,像是怕他心里不好受,转了话锋:“总归要告诉二兄的吧?”
“我以为你担心什么,”谢汲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我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二兄。”
他这样说,谢拂反倒异常惊诧:“怎么会”她长眉紧锁,“二兄不会同意的啊,你告诉了二兄,反而会受到掣肘我以为”
“你以为我一定瞒着家里面,擅自做主了,是吧?”谢汲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抬了抬手,在她小脑袋上揉了两把,“小幺,你知道,这盘棋,已经到了收官时,成败与否,就在裴王殿下布好的这最后一步而已。其实我听令贞这样说,觉得殿下他该稳操胜券,可世事无常,凡事都总会有个万一。”
他没头没脑的说,谢拂云雾缭绕的听,懵懵懂懂的点头,旋即又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明白,眨巴着眼睛去问他:“所以三兄想跟我说什么呢?”
“裴王胜,则谢氏胜,可裴王若是败了——”谢汲声音渐次弱下去,目光也从谢拂身上挪开,不知看向何处,更不知是飘向了哪里去,许久后,他才幽幽道,“在陛下眼里,谢汲和谢家,是一回事儿。”
所以三兄不是同二兄商议此事的,只是要摊牌。
谢拂一瞬间明白过来。
她忧心忡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劝三兄别插手此事吗?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宇文郅送了这么大的把柄到宇文舒手上去,宇文舒不会罢手的。
诚如三兄所言。
如今才真正到了盖棺定论时。
谋逆大罪,宇文郅绝无可能轻易脱罪,他想如宇文聪那般仅是流放,还能保全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但是要不成宇文舒处心积虑构陷长兄——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一败涂地,不得翻身。
“二兄他,会反对吗?”
“二兄清楚,就算他反对,也没有用的。”谢汲舒心一笑,“在陛下眼里,我早与裴王殿下是一条船上的了,朝臣也心知肚明。到这时候难道想着抽身而退吗?”
“那咱们”谢拂有些不忍,“这样岂不是成了逼迫二兄妥协吗?”
谢汲神色一暗,没再回她。
谢拂深吸两口气,大概知道,她说对了。
哪怕这并非三兄意愿,却也已然如此。
二人心事重重的,便一路再无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