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了,自两浙案时庾子惠离京奔赴吴郡,此后所有的事情,就算他再怎么想瞒着庾子睿,也决计不可能了的。
这兄弟两个也有意思。
庾子惠干什么事儿,庾子睿能做到不插手,但不可能不过问,说不上来他是为什么,也许就是过早地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势吧。
谢汲这里正想着,感觉谢拂扯了扯他衣角,他低头看过去,发现她拿指头比了比前方。
他顺势望过去,眉心不自觉的拧了一回:“看样子你们府上也是不怕隔墙有耳的,昨日称病不出,今日就在院中煮茶论道?”
庾子惠摆正小火炉上那只铜壶,嗤的回他:“我在自己家里,还要躲躲闪闪的,什么意思。”
谢汲摇着头提步近了前,在谢拂要往庾子惠正对面坐下去时,上手提了她一把,几乎是拎着她放到一旁去的。
谢拂气鼓鼓的看他:“做什么?”
他拿眼角扫过侧旁小石凳,而后自顾自的撩了长衫下摆坐正下来,又抬手扶了一把头顶小冠:“看样子你昨日叫兄长当着人前那样说,就是为了等着我今日上门了。”
庾子惠把他同谢拂的互动瞧在眼里,没回他,反倒先失笑道:“你要招她,等回了你们府上,自由得你去,甭叫她等会儿性子上来,搅的我们家鸡犬不宁的。”
“你既说了会鸡犬不宁,自然该在你们府上就办了,还有领回家折腾我们自己的道理吗?”
谢拂眼角抽了抽:“你们还有为兄的样子吗?究竟是有事要说,还是拉了我来特意调侃的?”
她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再想想进门来的一路上,三兄盯着她看的那一眼,实在可谓意味深长了
谢拂乖巧的落了座,本来想提声问一问谢汲,转念一想,他既说见了庾子惠再说,那她眼下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安生闭上嘴,听他两个怎么说也就是了。
果然庾子惠是有要紧事的,炉上铜壶中水煮沸了一回,正滋滋作响,他斜眼扫过去:“时候到了。”
他简简单单四个字,叫谢汲登时愣住。
他绝不是再说王家的事,那时候到了,这是——
谢汲一双原本置于膝头的手,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时,虚握成了拳:“河东那里,又出岔子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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