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腿是两个原因导致的。
一个原因是郝佳丽出生的第三天,父亲就被煤矿来招工的人招走了。
这时郝佳丽的奶奶才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仍然要上生产队出工。
像郝佳丽奶奶这个年纪在生产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晒谷子。
用木棒子捶打晒干的豆荚以使出豆子。
剁猪草。
用铡刀铡碎干红薯藤煮熟喂猪等等。
凡是在生产队不用挑不用扛的事都是这帮上了年纪的人做,这样奶奶就没时间伺候母亲坐月子了,奶奶得自己挣工分养活自己。
母亲没办法了,生下郝佳丽头一个星期自己就要起来煮饭洗衣服带孩子。
这当中洗衣服,洗孩子的尿布都是烧热水洗,月子里该禁忌不能下冷水这一点母亲是做到了。
其它的母亲所做的跟一个没生产的家庭农妇的事没什么区别,什么吹风,喂猪,煮猪潲,上山拾柴火,下自家的自留地里赶季节播种收割什么的都干了,有什么办法,大家各忙各的,没人顾得上母亲,母亲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也不管自己身上产后的淤血还未流完,生产时挤压的盆骨还未复位,以及子宫收缩也不完全就忙里忙外了。
等一个月以后。
母亲慢慢恢复了这些,虽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那时母亲年轻,体质好,再加上与父亲还是新婚不久,父亲也刚进城,还未蜕变乡下人的善良与单纯,每个月还有个八块钱通过邮局寄回来给母亲用,母亲可以用父亲汇单过来的钱买鸡鸭猪肉补补产后虚弱的身子,所以身体并未受影响。
三年以后弟弟郝佳明出世时,父亲已完全变质了,即对母亲越来越没感情,也越来越崇尚城市生活。
而母亲又不得不为家里添了弟弟郝佳明,因为农村怎么都得生个男孩才行,一要劳力挣工分,二农村的妇女一吵架如果对方没男孩,首先第一句就是骂你“绝蔸佬”,在郝佳丽家乡,做父母的没个儿子那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说话大不了声,父亲就是本着这样的心态让母亲怀上了第二胎的。
弟弟郝佳明出生以后,母亲坐月子的前半个月也跟生郝佳丽时一样的干活。
母亲以为只要营养跟得上干点活也没什么大碍,母亲托人从邮局发了个电报给父亲说自己生了个儿子,希望父亲能寄钱回家给自己买些营养补补,但母亲万万没想到父亲接了电报一点惊喜也没有,也没有钱寄回来。
这时的父亲已经进城三年了,父亲的生活习惯早已经开始大手大脚花得一个月的工资没什么钱剩了,母亲生弟弟之前的两个月,那是父亲最后一次主动寄了二十块钱回家,这二十块钱还是在郝佳丽奶奶的劝说下寄的。
奶奶看着母亲的肚子实在太大了,而且母亲的双脚肿得手指摁下去脚背一个一个的肉坑像酒窝似的,肿胀的脚让母亲行动不便,就连郝佳丽的舅舅不顾生产队员的反对想照顾母亲干跟郝佳丽奶奶爷爷一样工分少轻松的活也干不了了。
母亲没办法上工,上不了工就没工分,没工分就分不到生产队的物资,母亲与郝佳丽的生活费完全就是父亲的最后这笔钱在开支。
两个月后等到弟弟郝佳明出世时,郝佳丽穿过的衣服是旧的也是女孩子的衣服,有些可以继续给弟弟穿,有些就太花俏了,母亲认为必须得为弟弟置办两套男孩子的衣服才对得起自己的儿子,这一来,母亲给弟弟买完两套衣服身上的这二十块钱就花得分文不剩了。
母亲花光了钱,自己又还在月子里,郝佳丽要吃饭,弟弟郝佳明要吃奶,母亲连自己都吃不饱,那还有足够的奶水喂养弟弟郝佳明,弟弟出生一个星期以后,母亲还是一直没下奶水。
村子里有经验的长辈用了民间不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