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精骑兵镇守中州北郡,兼职巡视中州最核心的九个主城,保其安定。
黑金军一人一骑,一刀一盾,只带一日粮。疾行一日休息时于当地补充下一日粮水,日可行千里,速度是普通步兵的五十倍。
申屠家还在被辎重拖累的时候,六万黑金军已然切金断雪,携赫赫之威奔至与湘潭隔江相望的锦山城了。
领了粮换过马后,于江边休息,似是静待着什么。
直到蹄声阵阵如雷,转瞬即至,铁血老将的脸上便难得露出了慈祥的神色。看着多年未见,一直随着父亲镇守苦寒边关的孙儿,满眼骄傲。
黑袍翻飞间,坚毅冷峻的青年轻身下马,利落非常。
矫健的长腿几步就到了夜长焘面前,手中长刀只一轻磕便紧紧嵌入冰层里,至此方知重量几何。单膝跪地,铠甲摩擦声中不掩清脆的磕头之声,冠上朱鸟最长的尾翎直直地搔到了夜长焘脸上。
“臭小子!”
此刻只是慈爱老者的夜长焘笑骂着扶起了外冷内热的孙儿。
在他眼里,夜阎永远只是当初那个天天冷着张跟东北天气似的脸,却总会用两条小胖腿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然后偶然无人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缠着他耍大刀的小破孩儿罢了。
夜铭要守东北关,他料定必是孙儿夜阎率军来援。虽然发令仅一天,就算接到军令后当天就出发,最快也得再过一天才能抵达锦山城。
但他了解自己的亲孙子,现在看来,这小子肯定是听说西北的事还没接到军令就直接带着家兵过来了。一见面就磕头卖乖的,除了是真的想自己这个爷爷了,也有请罪之意。
他却不在意,夜阎如果死板地一令一动,那才是真的不配当他夜长焘的孙儿、黑金军未来的统帅呢!他了解夜阎,正如夜阎了解他。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不过,也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
西原先锋军十五万,而羽族却只出兵五万,只因他们带来了威力巨大的战争武器龙弩。
单是拉动就需近万强壮兵士,未发之时,弓弦发出的死亡之声便能让人胆战心惊,待到外族奇异的号子声戛然而止巨矢也便携着流星坠落之威遮天而来!
巨大的破空之声恍若地动山摇,巨矢飞掠的速度快得像是可以点燃空气。触者无不粉身碎骨,碾压过人类渺小孱弱的ròu体后直击城门。
轰然zhà响后硝烟弥漫,敌军蜂拥而入,离开时唯留下一城断壁残垣、残肢断臂。
流血千里,红雪飘飞,赤冰万丈。
鼓动西原屠城原本只是一时起意,但感受着笼罩死城上方的那铺天盖地的怨气,羽宴很满意。
因为,那一位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他再度勾着嘴角命令士兵拉动巨弩时,突然看见躲在城墙后的守城军挂出了降旗。
yīn冷的目光和嘴角讽刺的笑已经给了屠达答案,屠达当即下令,
“放!”
凝视着无往不利的巨矢直击城门而去,他很高兴。羽宴说得不错,他既然姓屠,便该屠尽整个恒国,以屠戮抵达自己的人生巅峰。恒国人实在太多了,既然不能保证每个低下的头颅都对自己甘心称臣,那,便让他们没有头颅!
“父亲,他们不上当怎么办?”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寒意已然入骨,年迈的将军对儿子说:“不上当就不上当吧,既然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那自然是到我们应去的地方去。”
城门已破,数个斥候在众兵士的掩护下风驰电掣而去,只求有一人能抵达洛城,将战报呈上。
湘檀父子兵,虽死何足惧!
他们只有区区六万兵马,而敌军却有整整二十万,还有无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