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雨。街道上只有雨。
雨声c雷声盖住了所有,夜色中莫说看出去几米远,连伸出几个手指头来都看不清楚。在街尾的一个破庙,残破的灯笼在猛烈摇晃,被大风吹得咿呀咿呀作响,仿佛随时会被风刮落,摔成一个更破的烂纸灯笼。更奇怪的是不知谁点的烛光,一个劲地在破灯笼里挣扎。如此深夜,这街尾偏僻的破庙中竟有人在。想必不是乞丐,乞丐是不舍得点蜡烛的。况且是放在高高的灯笼里,风吹蜡烛烧得更快些。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从天际摔落。大街上顿时亮如白昼,只见一个身影淌雨而行,从街道尽头走来,从磅礴的大雨中来,雨水打在他身上再瓢泼开来。走近才能看清,此人一身蓑衣,手中把配有流苏的长剑。只见他人径直走进了破庙,一言不发,也不取下蓑衣,静静站在一根大柱子旁,一拄在那就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兀自任雨水在蓑衣上淌着。这么大的雨,蓑衣怕是也挡不住的。
不出一刻,雨中又陆续来了三个人。同样是蓑衣打扮,一人腰间别的是把大刀,一人身后背了杆木杆长枪,最后一人是个瘦子,尽管披着蓑衣,却还能看出比其他几人小了一半的身形,他手中见是什么都没拿。但他踏入破庙中时,其余三人却总是下意识地往他腰间瞟去,尽管掩饰地很好,却能瞧出他们对这个瘦子格外警惕。只是在这一刻,几人心照不宣,更不会说什么。
几人进来先后,各自之间皆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竟都是各自为营,这又是为了什么。等了半晌亦不见任何一人言语。雨势不减,雷声弱了,风吹得更急。黑暗中,一抹黑影从庙顶的破布中无声无息地滑落,悄悄落在了香案前,正是第五个人来了。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来的,众人却毫无意外。只是静静盯着刚来的这道身影。一道怒雷在庙顶炸响,恰逢此时,一阵狂风袭来,两扇丈许高的庙门就砰地一声合了上来。
“来了?”
“来了,来了?”
“来了。”
“来了?”
“该来的都来了。”
破庙中一关上门后又静得落针可闻。传来却是几句怪异至极的对话。忽又沉默了片刻,站在香案前的身影又缓缓地低声开口。
“不该来的呢?”
“不该来的自然不会再来。”最先来的一人变了下站姿,双手抱剑而立。轻声应道。别刀的一人这时插了一句,“不来的自然在家抱老婆孩子睡大觉。”
“谁不知道雁山快刀侠义心肠,最好为人治病。病好了自然就不用来了。只是这病却是头疼病。”背着长枪的人也接口:“一个人若是头疼,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头砍下来。这样就再也不会疼了。”
“不敢不敢,再如何也是不及金枪杜大爷的,最喜欢在人身上扎针。不过这一针又最喜欢扎在人的心口上,听说又舒畅又解痒”
别着大刀的身影轻笑了一声,立即还口相讽。本还以为背枪那人听到自己这话至少会气急。却不见对方还话,也不见对方有何动作。顿时神色有所收敛,再不发一声。
立于香案前的身影仿佛瞥了他们三人一眼,又定定地看了看那个瘦子。顿时开口,声音沉而稳,话简而赅。
“既消了灾,几位的报酬自然不会少了。”
说罢,手中已抛出一个包袱。包袱只有人头大小,也不重,抛出后在空中缓缓滑落。灯笼里的红光照在上面,发出莹莹白光。几人瞳孔猛地一缩,却没人先动手,任由包袱掉落在破草堆上。众人狠狠盯着香案前的身影。别刀的大汉手里已紧握住了大刀,还是他忍不住先开口了,“申屠长老总不会如此小家子气吧,雇得起人,给不起啪!呼!”
话未说完,却不是别刀的大汉不说了。而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他脸上。只见他捂住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