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依旧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男人依旧坐在长椅上翻着报纸,鲜红小花在风中打着旋儿,纷扬飘落。两人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空气略显扭曲形变,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如果转过身,仔细查看,依旧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可他们为什么要转过身?为什么要仔细查看?没有任何的理由驱使他们这么做,所以,如果不成立。
不要相信自己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鼻中所嗅,舌中所尝,手中所触。
或许我可以试着相信别人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鼻中所嗅,舌中所尝,手中所触?
如雨落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的空气逐渐恢复平静。
公园附近一条僻静小巷深处,灰袍身影陡然出现,他心有余悸回望一眼,直到此刻依旧觉得背后发凉,如果非要点评一下现在的感想,那就是: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指两个方面。
第一,今日之事很可怕,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出有任何破绽,当然,现在也是,如若不是最后回想起裁决长那番话。
纵然直到此刻他依旧很难想象,那个喜欢吃棉花糖,童心未泯的打酱油老太太是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稻草呢!!
第二,裁决长很可怕,他把所有的变数都料到了,果然,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简单。
此行任务直到此刻才算真正结束,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不愿意看到,可他终究还是看到了,唯有选择接受。
……
公园里,男孩与男人依旧在各干各的事,长椅旁的木棉树依旧在飘落着殷红的花雨,很美。
时光流转,树影西斜,花瓣积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就像鲜红的毯,可两人依旧在各干各的事。
终于有那么一刻,男孩和男人同时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报纸和望远镜。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异口同声。
两人对望一眼。
“你又是谁啊?”
……
哭声在林间响起。
“我真的好想哭啊,放开我,你们不要拦着我!”加西亚嘶哑悲泣跪倒在地,“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没有人拦着你,因为大家都很忙。”列蒂维拉慢悠悠踱步而来,“如果你想哭,瞧,还有一个现在正陪你一起哭呢。”
正抹着眼泪的路德维希和加西亚互望一眼,顿时悲从心起,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捏捏我的脸。”韦伯斯特面容冷峻。
西奥多扫了他一眼,略做思考,决定如他所愿。
……
“我说你用得着这么用力吗?”
“不用力怎么能让你分清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呢?”西奥多郑重道,“而且这样我的脸就不用捏了。”
西尔维亚闭目养神,从头到尾都没理会过这些疯人的疯语。
不要以为这些人快要疯了,而是他们真的已经疯了,换作任何一个人处于他们现在这样的境地,表现也绝对不会比他们更好。
历时297天,神弃之地尽头的世界,终于发现。
之所以用时如此之久,是因为路途很远,非常远。
这真的是一次很远很远的远征。
目前远征军剩余人员如下:军团长列蒂维拉,副军团长韦伯斯特,远征军士兵:西尔维亚,路德维希,加西亚,西奥多。
当初抱着决死之心从北域出发的98人,如今只剩下六人。
但他们毕竟还是成功了,既然成功了,那过程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今天的天气好棒啊。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虽然此刻林子里很热,有多热?连枝桠上的树叶都快煮熟了,不对,已经冒烟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要烧起来了?
无关天气,只因心情。
“西尔维亚随我来,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