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瞧着,这太师府公子不在,因而小声问了句太师夫人,问他何在。
太师夫人一头银发斑斑,只笑答,“今日是他父亲寿诞,自然是去外处庙里许愿祈福去了。巍岱这孩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孝顺的,此番回来,见父亲身体抱恙,也很是挂心,这几日,便日日都去庙里参拜,可谓虔诚。”
茱萸在上座听了个大概,心下想着,这孙巍岱果然是个倔脾气,先前交往不多,倒不知他这样的脾性。原想着他回了府,当是与太师和解了,现下看来,但凭今日这样的日子,他不出来主理场子,便可知,他父子俩之间,怕也是没什么情分可在了。
孙瑶环见戏已是演了大半,也不顾忌,只身来到太师夫人边上,一同吃果子看戏。丽妃则与淑妃在探讨着戏文,眼瞧着这锦妃落了单,神色有些惆怅。
茱萸一手拉起锦妃,只望后又退了几步,一路行至檐下,见四处无人,方才道,“今日看锦妃面色不好,可是今日未有歇好?”
锦妃轻哼了一声,只冷色道,“倒是劳娘娘挂心。可不得,亏着您那姑表兄弟,将我爹爹可是治了个死罪,如今缓刑,也不过是秋后处斩。我这倒霉的人,连爹爹都救不了,又怎敢歇息好呢?”
茱萸知道她心下又怨气,只轻声道,“本宫知你是怨念无处可诉,只得在这里撒气,自也不会同你计较。你与皇上的夫妻情分,怕是比我要长,万岁爷什么心性,你还不晓得么。若是要樊大人死,他还能留得到五更么?”
锦妃听了,也不吭声。她心下是明白的,樊世松此番劫难,一则是咎由自取,二则是与太师关系太过暧昧,乃至于皇帝便先从他身上下手。想着多年夫妻情分,他也全然不顾,心下想来,说不凄凉是假。
“我那姑表兄弟,审讯之时是秉承了皇上的诏令,自然也未敢松懈。可是我若是有法子,教老爷子在别处安享晚年呢?”茱萸俯身,在锦妃耳边低声道。
锦妃听罢,心下大惊,颤声道,“贵妃当真有法子可救我爹爹?”
茱萸笑笑,“为人子女,我又怎会不解你的心思呢。倘若今日换成是我,约莫也是急得不成了。将心比心,自是也愿解你的难处。”
“可是您方才也说了,您那姑表兄弟如今也不过是刑部右侍郎,贵妃又有什么法子可解呢。”锦妃叹了口气,“况且如今事成定局,皇上已是批了朱批,怕是再也无转圜的可能。”
茱萸示意她近身,耳语道,“本宫只需用那死刑的犯人,与你父亲对调即出狱可。”
锦妃登时瞪大了眼,似是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你可不知,我这兄弟原在为官的地儿,结识了一帮朋友。有人就深谙这变脸的门当,但凡经他手,可有易容的功效。本宫且找个恰当的时机,从天牢中将你父亲救出便是了。只是这后面的事儿,可就得你们自个看着办了。”茱萸沉声道。
锦妃听了,心下思虑着,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如今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斩,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救了再说。况且经了此事,她与贵妃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说有诈,想来她也逃不了干系。
想及这些,锦妃直谢道,“贵妃娘娘再造之恩,臣妾无以为报”
茱萸笑笑,轻声道,“可是我却是要你报此恩的。”
锦妃一愣,倒未曾想她会如此说,只得应声道,“但凡是臣妾做得了主的,定然为贵妃娘娘效犬马之劳。”
茱萸轻拍锦妃手道,“你那堂弟樊少华,可是如今在宗人府但着右宗人的职位?”
锦妃点头道,“正是了只是他不过是臣妾的堂弟”
茱萸抬眼看了眼澄澈天边,“本宫听闻,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
锦妃垂下了头,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