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还是从李夫人手中继承的。谈到白老阁主所患顽症,司马辛说,老阁主自去年起便觉腹侧肋下频频发痛,白日虚寒,夜间盗汗,本来就已老迈的身体每况愈下,至今年早些时候,已难得下床。曾经请过好几位杭州的名医,可各执己见,也没个确定的说法。只道是内毒深积,肝有淤肿,劳心所致,开了许多理气疏导的方子,可吃了也不大见效,依旧时好时坏。
月前他来为老阁主诊治时,发现其肋下肿块分明,按之则疼痛难忍,连皮肤上都能看见青红的血管,腹中积水,胀大如箕,卧床亦喘,形容枯槁。司马辛当即便说,倘若不开腹取瘤,大去之期不远。可老阁主死活不肯,只愿服汤药。白孟扬也没办法,劝了好多次,老阁主才勉强同意,让司马辛试刀一次。说是开腹,实际只在腹腔开两道小口初探,结果发现,恶瘤如积珠垒石一般四散蔓延,佛祖在世也救不了了。于是那天司马辛只能将刀所能及处清理了一番,便帮他缝合。之后同白孟扬说,倘若老阁主愿意一月之后再行一次,到时他可尽全力替他剔除毒瘤,兴许能够让他在去世之前过得舒服一些。可老阁主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了。司马辛无法,只能调制汤药替他拖延着。说罢向无为叹道,像白老阁主这样曾经武艺高超的人物,老来却得了这样的病,可能是由多年难解之心结诱发,常年累月郁毒积累,一朝发而不可收。无为一面惊叹司马辛的医术,一面亦感叹人生多苦,无常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