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慢慢想起事情,事实确实也是这样发展的,但是……
他微敛了眉目,温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酸楚。
她想起了秦侯,却没想起他。
明明他们认识得要早。
虽然知道记忆恢复是一个相对漫长,也不一定按顺序的过程,言雪墨心中却禁不住去想:若是她只记起自己,忘了那些人,该有多好。
呙蘅说完了自己的猜测,抬头见言雪墨似乎有些哀伤的样子,心中莫明涌上一丝怜惜。
她努力把那丝她认为不该出现的情绪忽略掉,转而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她记得他还病着的。
“承你吉言,已经好了……很多。”
呙蘅真心实意的祝福他康复后,他就好全了,鬼使神差的,他加了后面两个字。
说谎时生硬的转折,令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声,更加坐实了他病未好的假象。
呙蘅立马凑过来,关切地说:“你瞧你,病还没好呢,还在这守着。”说着去拉他衣服,说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不要jiāo叉感染。
言雪墨正在大口吸气,她这么一凑过来,他鼻端全是她身上久违的馨香,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引得他心中激dàng。他既想靠近,又不能靠近,既想远离,又不舍远离,心中十分煎熬。
咳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言雪墨哑着嗓子说:“那好,我上去了,养生壶里给你熬了粥,记得吃。”
一听有粥,呙蘅又拉着他不让他走了。
“你也病着,回去还要自己做,不如……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言雪墨用手虚捂着的嘴角微翘,声音却淡淡地:“也好。”
呙蘅作为主人,把粥盛出两碗。
二人面对面坐着,呙蘅后知后觉得有点尴尬。
她埋头吃粥,安静又令她更尴尬,觉得得做点什么来打破眼前的诡异。
她夸张地夸他终于不令那只壶子明珠蒙尘,她买来后只会烧开水的壶子,终于派上了用场等等。
作为枕边人,言雪墨自然知道呙蘅的口味,看着她吃得香甜,言雪墨胸口那丝郁结总算散了些。
记不得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认得他的手艺!
他深深看了呙蘅一眼,埋头吃粥,不想其他。
假使她每天都能过得这么平静安心,就算永远想不起,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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呙蘅边说边吃,等她吃完,言雪墨已经等了老半天了,她脸一热不过面上看不出来强作镇定地准备收了碗去洗。
言雪墨说:“我来。”
呙蘅不要:“粥已经是你煮的了,洗碗怎么能让你动手?”
不过两个碗而已,她还是会洗的。
五秒钟后,呙蘅看着打碎的碗尴尬万分。
言雪墨微微别过头,左手虚握成拳干咳一声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拦住她下意识蹲身要去拣瓷片的动作:“小心割伤手,用扫把吧。扫把在哪里?”
呙蘅顿了顿,站直身体,有些不确定地问:“扫地机器人行吗?”
言雪墨失笑摇头:“当然不行。我去拿我的来吧,你坐一旁等着,千万别动!”
他跑到楼上拿了扫把和畚斗又跑下来,见她乖乖坐在一旁没动,习惯xìng地摸了摸她头,然后,二人都僵住。
言雪墨有些尴尬地把手移开。
呙蘅却是怔怔地看着他。
言雪墨也不动,就任她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移开视线,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言雪墨看着她动作生疏地只把ròu眼可见的大瓷片扫了倒了,就拿来还他,不由又觉得好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