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禹一家人刚走出医院大门,一位双臂套着套袖,年纪和妈妈相仿的阿姨,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女孩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林姐,小禹怎么样了?听说被人打破了头?他奶奶的,看我哪天不逮住那个小王八羔子,扇烂他的脸!”来者是个大嗓门,也不看路,风风火火地就往前闯,差一点和彭禹撞在一起。
彭禹慌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冲击;仔细一打量,彭禹认了出来,这不是经常来自己家串门的杜阿姨吗?杜阿姨在农垦部的幼儿园工作,性格大大咧咧,而妈妈是行政科的编外勤杂工,两个人的关系好的就像亲姊妹,见面无话不谈。至于她怀里的小女孩,那不正是自己的妹妹,年龄才三周岁半的小彭芳吗?
看见妹妹,彭禹大喜。
从小到大,彭禹可亲这个妹妹了,上树掏鸟窝,下水抓鱼虾,打沙枣,挖蜜奶奶(一种沙漠里的植物,根部甘甜,汁水如乳)、摘枸杞……总而言之,只要有什么好吃的,他首先想到的都是妹妹。记得有一次上山,他抓回一大捧登登山(一种像蚂蚱一样的昆虫,个头比一般蚂蚱大,北方山里常见),拔下它们粗壮的大腿在篝火上烤熟,然后递给妹妹吃,把妹妹漂亮的小红脸蛋儿弄成了花里胡哨的小花猫。在上一世,妹妹虽然嫁到了邻省,但是仍然每周都打好几个电话过来问候,逢年过节,更是亲自来或者委派外甥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他;对了,就在上一周,妹妹还和他商量好了,说要在国庆节带着全家过来,再把姐姐彭薇一家叫来,大家一起在正阳市过一个愉快的节日。
可是世事无常,彭禹意外地穿越了,或者说被人打死了,不明就里的妹妹如果看到他遗留在上一世的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杜阿姨,我没事。”彭禹随便打了个招呼,向妹妹张开了双臂。妹妹一见彭禹,高兴地又叫又跳。
‘哦,小禹,没事了?头上的伤厉害吗?”杜阿姨将小芳递进彭禹的怀里,关切地问。
“就流了几滴血,小事一桩。”彭禹一面抱着妹妹亲吻她红润的小脸蛋,一面回答说。
“那也不能大意,小心保护好伤口,千万别得了破伤风。”杜阿姨吩咐完,不再理会彭禹,拉住妈妈的胳膊,边往家里走,边叨叨家长里短。
一天没见哥哥,小彭芳想得不行,她紧紧地偎依在彭禹怀里,用小手揪着他头上的绷带,好奇地问:“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哥哥的新帽子,好不好看?”彭禹亲热地捏了捏妹妹水嫩的小脸蛋,戏娱地说。
“不……不好看,一点……一点都……都不……好看。”小彭芳嘴里咬着指头,绷起小脸,正经八百地评价道。
彭禹哈哈大笑:“你要是觉得不好看,那过两天哥哥就把它扔了;你说好不好啊……”
……
农垦指挥部设在来东镇,在没有成立农垦指挥部之前,这里是个小山村,人口不过百;自从前年上半年,也就是1973年1月份成立农垦指挥部以后,这里才兴旺起来。通过两年多的建设,指挥部办公区、农垦机械维修站、种子实验培育站、农产品加工厂、工人宿舍区、粮站、砖瓦厂、百货门市部等等一一建成,人口也增加到了几百人,这才好歹有了一点镇子的模样。
在上一世,这里属于正阳市的虎山区,2010年一过,这里就变成了巨大的工地;一时间,大片大片的高档豪华住宅区、四横四纵的繁华商业区、医院、公园、大酒店等等拔地而起,变成了寸土寸金的新兴开发宝地。彭禹清楚地记得,那时,这里变成了富人和官员们的聚集地,房价也高的吓人,一座普普通通的三、五十层电梯楼,每平方米的价格居然达到了1万元以上,让像彭禹这样仅仅靠着微薄薪水生活的普通市民们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