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拜结束,皇储依旧不走,说要参观神殿。绕了一圈,他却对图书室特别有兴趣
,翻了几个卷轴,刚好都是织写的。
“长郡主,”他指着卷轴上画的花签名问,“你可知‘花’这个作者是谁?
前几年有个旅人送了我一个抄本,说是北地神殿抄来的史书稿,但我想打探作者
的消息,却毫无音讯。你可知否?”
她脸孔惨白又复泛红,拚命回忆是否有什么违例到值得丢文字狱的笔墨,一时之
间,哑口无言。“您问她做什么呢?”
“是‘她’?”皇储逼视着,眼神有警觉,也有审度。
她心下大悔。想来北国寒冷寂寥,书写的又是猊国一家之史,没什么人有兴趣。
这些年常有人来抄书,同时也留下珍贵的书籍jiāo换抄录,她都当作文化jiāo流,没
想到会流入皇室手底。
若待不认,万一疑到别人身上,恐怕会降灾于人。还不如绷着头皮认了,想来也
不至于为了几本破书就跟猊国长郡主为难。
…且不要去想殇国祸事好了。
“是我写的。”她小小声的说,“我闺名叫织。”
没想到,皇储居然跳起来,纂住她的袖子,吓得她想转身就跑。
“你就是?天啊!你就是花?!”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一直以为
是个年长学者!没想到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女!猊王是怎么了,怎么会把这样
一个人才扔到神殿来?”
“…这个、这个…您、您可以先放开我的袖子吗?”她有些yù哭无泪
但皇储却不肯松手,硬拉着她席地而坐,像是怕松手她就跑了。
虽然她的确很想跑。
只是这样拉拉扯扯,传到父王耳底…恐怕会被夸张一千倍,然后就会当个货物似
的强塞到皇储手里,搞不好还附带几个妹妹。
“您、您…”她被迫坐在地上,颤着声音,“您来亲善访问,恐怕我父王想的是
另一件事情。谈谈无妨,但、但是…您还是松开我的袖子吧…”
皇储睁大眼睛看着她,顿时改观许多,他松了手,频频道歉。“实在是见到花
太高兴了,所以失礼了。你我年纪相仿,同样都是王室中人,不需要什么您不您
的,反而生份。我的母亲都叫我沐恩。”
…你告诉我小名做啥?织缩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闺名儿了,当然也该让你知道我的小名。”他笑咪咪的,令人如
沐春风。
“…我不知道猊国任何机密。”她紧绷的说,“而且我父王非常不喜欢我,所以
呢…”
皇储满脸疑惑,“你父王为什么不喜欢你?我若有一个你这么聪明练达,条理分
明的妹妹--那怕是堂妹表妹,再怎么远亲的妹妹,我跟我父皇做梦都会笑了…
他脑筋哪里出毛病?”
微微张着嘴,织瞪着皇储,整个被搞糊涂了。这是很精细的陷阱么?
“我的脸。”她干脆直说。
“这是印记,不是吗?”皇储搔了搔头,“我的耳朵,你瞧,像鱼鳍。谁没有呢
?”
看着他真挚诚恳的眼睛,织糊涂的更厉害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锻炼的世事
练达,可以冷眼看出别人没说出口的yīn谋诡计,遇到这个怪异的皇储,倒是一整
个撞壁。
明明远远看着他和父王应对进退都很冷静圆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但皇储没给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