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醒来,赵吹雨睡得极好,但他的表情却像是极其渴望再睡上三天三夜,满是惊愕及不满。
“为什么要改变路线?”
他看着神色平静的李可卿,压抑情绪,尽可能温和地说道:“穿过历山,直奔平拢,这是最快的路线,而且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可卿没有回答,看着赵吹雨,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样,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冯安看着赵吹雨苦笑,轻抚站在他手上的信鸽,道:“平拢那边有人接应我们,但是他们传来消息,有人算出了我们的路线,就在前方等着刺杀我们。”
赵吹雨沉默了半晌,而后幽幽说道:“就算她是北燕皇室唯一的后人,但现在北燕已经亡了,又有谁会来刺杀未来的皇后。”
“春秋之后,燕国便分离成了北燕和南燕,一直以来都在争论谁是燕国正统。”冯安耐心地给赵吹雨解释,说道:“虽然南北两燕都被大夏给灭了,但是这种争论一直都在,他们不允许燕国皇室的后人去做那皇后。”
“但是也没有必要把接应的地点放在丹朱岭,就算在潞安府也不错。”赵吹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手绘地图,很认真地对着两人说道:“从北山走,虽然那是条单路,但有七里长的路途两边全是密林,极易设伏。”
一想到可能在北山里遇见的伏袭,想到那些或者有或者没有的接应部队,他的心情就变得愈发沉重失落,压低声音,对着冯安说道:“从历山走,到潞安府,就算有伏击也很容易被发现,而且更容易逃命,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想的要从北山走。”
冯安摸了摸鼻子,偷偷瞄了李可卿一眼,没有表示什么。
赵吹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包裹着横刀的长布解开,看着残有锈痕的刀,拧开水囊浇湿磨石,开始沉默的磨刀,进入北山后或许会有连场血战,临阵磨刀可能晚了些,但至少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横刀不过三尺余长,刀镡也仅仅尺余,赵吹雨很认真地磨着刀,动作缓慢有力而坚定,嘴里低声说道:“好好活着不好吗。”
愈往南气候愈温暖,按道理来说车窗外的景色也应该越鲜活青葱,但因为三人进入茫茫北山,地势渐高的缘故,马车四周的青草渐隐,变成了夹道相迎的高树,树叶尚未完全青绿招展,仍留着去年秋冬蕴积下来的肃杀之意。
随着天地间的气温微降,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笼罩着三人,他们很清楚,南燕的那些人如果想要阻止李可卿平安进入京城,那么安平郡和建兴郡之间的北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在警惕当中,马车行走了数日,终于抵达了北山的外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密林,赵吹雨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变得越发的紧张。
冯安也变得有些沉默了,在从汾城出发的时候,他们已经事先通知过在万月山庄在京城的人,虽然无法在短时间里让京城的人带着大部队前来接应,但也能有足够时间让人去联络山庄在这路途中的势力。
十天前接到颍州传来的紧急消息之后,李可卿毫不犹豫地决定直入北山,是因为她相信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