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男人凌空御风,站在胖老头对面峰顶的巨石上。
“晚辈玲珑,见过道剑前辈。”那人一身灰衫,头扎皂青色长巾做文士打扮。看上去年纪不大,眉目温和平凡,一身飘飘然出尘。
“玲珑?”吕伯明抱着双手,腰间别着那根破木竿,也不拿正眼瞧他,“说书观第几?”
“回前辈。晚辈入门的晚,第十一纪的说书人。”玲珑微微躬身,“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如今得见真容,三生有幸。”
“十二年记做一纪,说书观何时有你这么会说话的人了?前朝开榜时我想去凌烟台观礼,结果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死死拦住。那小气劲儿,真是喝凉水也嫌塞牙缝。”吕伯明哼了一声,“小子,可是太史令派你来的?”
玲珑只能无奈的笑笑。任由你去观礼?那凌烟台干脆别想要了。
“晚辈并非奉太史令之命。”玲珑一揖到底。
吕伯明吐了口吐沫,狠狠骂了两声,“老不死的。”
“前辈再度出山,江湖定然为之震荡。”玲珑直起身,“晚辈此番只是路过,还请先生放路,让我入蜀。”
“从此地入蜀?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从这悬崖绝壁上飘过去?”吕伯明声音高了三分。
“晚辈奉命行事,还请前辈不要为难。”玲珑回答不卑不亢。
一时间沉默,只有绝崖上狂风呼啸凌冽,锐利如刀。
半晌,吕伯明缓缓开口道:“你说书观秉天象地势,化气运为己用,可曾有过惭愧?”
“一生克己,丝毫不敢懈怠。”玲珑回答道。
“我若出剑,天下何人能敌?”吕伯明抬眼打量着面前的说书人,“你比之前朝三才化墨阵里的三人,是多了几分气运造化?”
话音未落,天空中风云转急,一片乌压压黑云蔽日。凭空里一阵金戈刺耳的铎铎声不绝,令人胆寒。
玲珑丝毫不惧,拂袖揽云,风云入我怀。
方寸之中拨云见日,光芒娟娟点点汇聚成利剑,硬撼着乌云威势。竟然不落下风。
“前辈剑法高妙,只是不知这几年,境界上是否如同前朝那般过犹不及?”玲珑一手撑起利剑破阵,一边高声谈笑。
“竖子!”吕伯明一声叫骂,乌云黑压压倾城之势,宛如摧枯拉朽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利剑归拢,黑云也在顷刻间消散。
“给你说书观太史令一个面子,现在立刻换条路滚蛋,别来烦我。”吕伯明拂袖转身,“我不出剑你也未引动天象,我们二人互不相欠。”
“说书观今天,算是赊青城山面子了。”玲珑语气不善,礼数却未差半分,“前辈万安,晚辈告退。”又是一阵清风拂面,人影如同泼墨般消散半空中。
“唉。”胖老头叹了口气,兜兜转转也不离开,屁股一撅,又盘膝坐在剑阁峰上。
破败灰衣下,枯槁的左手兀自颤抖,无论老人怎样压抑都止不住。吕伯明皱了皱眉头,把左手踹在怀里,像是村头躬耕的老农想把焐热自己的手一样。
只是境界到了吕伯明这般田地,又怎会怕冷。
面容一抹,破败麻衣的老人赫然变成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右手上,刻着个红豆大小的印子。仔细端详,正是那位赌坊集市前放出狂言的中年醉鬼!只见他呲牙咧嘴,左手兜在怀里,右手拿着蚕丝似得薄纱,上面糊着面粉。
“我的妈呀,罪过罪过。”那中年人摇了摇手上用来易容的薄纱面罩,“这可是天蚕心,从师父书房里顺出来的宝贝。水火不浸,价值连城。如今拿来易容,实在是大材小用。”
“不过,话说这吕伯明修道已过百年。不说啥仙风道骨,怎滴生的这幅矮胖模样?”中年人抱怨道,“如果不是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