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扫雷，其他小口径火pào和机关qiāng则向江面普遍扫shè，以火力击bào水雷。整段的江面犹如开了锅似的噼噼叭叭，空中双方的pào弹发出尖利的啸声，把死亡带给对方。

    江上打得一塌糊涂，马湖口要塞司令部所在地却在举行“抗日军政大学”结业典礼。第16 军各部上尉以上的主官好久没能齐聚一堂了，相见自然甚欢，而且，李韫珩军长的请柬上还特别注明，典礼过后将举行大型聚餐。

    “李军长，长山阵地鲍总队长电话，说长山前方香口镇上发现日军登陆部队。”一名参谋悄悄走到已在主席台上的李韫珩身旁，悄声报告。

    “庸人自扰，这帮海军人员没打过仗，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再来电话，就说我不在。”李韫珩根本不相信日军会在这个时候登陆。

    直到下午会餐结束，鲍长义又一次汇报敌情时，李韫珩才接过电话，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回答：

    “我的部队在最前边，你们慌什么？”

    “香山、香山早被敌人占领了，我们阵地从上午开始就遭到攻击，人死了一半，还说我们没有与敌人接触。现在香山上的pào兵正在向我们shè击，这难道是你的pào兵吗？鲍长义急了，口气渐渐不恭敬了。鲍长义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日军选择24 日登陆绝非偶然，一定是得到了李韫珩举行结业典礼的情报。可是，鲍长义还不能发火，李韫珩不仅是他的上司，而且掌握着增派援兵的权力。

    “这样吧，我从后边抽部队尽快支援你们。”李韫珩说完挂上了电话。

    24 日战斗一天，援军没有到来。25 日又打了一天，援军还是不见踪影。长山的要塞阵地在日军舰pào和航空兵的反复轰zhà下破完全摧垮。2000 余人的守军包括轻伤者在内仅剩下不足一半，pào兵们由于pào弹用尽也只好抓起步qiāng应战。

    26 日中午，日军波田旅团突入阵地数处。守军再也没有力量恢复阵地，只好退向马要塞，骄悍的波田旅团衔尾猛追，继续猛攻仅有不足千人的马守军。马要塞的构筑重点是针对江面方面，对来自陆地的攻击原来是jiāo给第16 军的部队防范的，可第16 军的增援部队在哪里？

    6 月26 日马陷落，6 月29 日彭泽陷落，7 月4 日湖口陷落。一连串的坏消息震动了武汉。花那么大精力修筑的要塞才顶了几天就完蛋了。照这么下去，武汉会战还怎么打？尤其使人恼火的是，从安庆一路西进直下湖口的日军主力竟然只有一个旅团。虽说日军拥有强大的海空优势，可也不应该让日本人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不行，乱世用重典，必须严究责任，该杀就杀，借一两颗败军之将的人头警戒三军。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决心一下，即层层查究。

    查到第16 军，该军第167 师师长薛蔚英自知难逃一死。马之战危急之时，薛蔚英曾接到副参谋总长白崇禧的直接电话命令。白副总长的命令明确得无空子可钻：“你部即刻自彭泽驻地出发驰援马方面，30 公里路程限15个小时赶到，所有部队一律沿彭泽至马的公路开进，如遇敌机袭扰等意外情况，不许滞留。记住，救兵如救火。”

    薛蔚英电话上答应得一个劲的，可并不急于行动。他一个电话又挂到军部。李韫珩的命令也很明确，要167 师避开公路，经崎岖的羊肠小道增援马。薛蔚英跟军长多年，当然明白这是要他保存实力，出于这种心理，直线30 多公里的路程，第167 师在丘陵山间竟绕了三天！等他们姗姗抵近马附近时，阵地已经失守，而薛蔚英甚至连反击的念头都没动一下，一道命令就全师折返。

    若干天后，武昌阅马场附近的看守所里，薛蔚英独自向壁。门上铁锁一阵乱响，军法执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