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他俯在她耳边,说出这两个字。
就是这两个字,传耳入心,如滚烫的烙铁,烙在心上,支撑她慢慢好了起来。
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曾以为失去了他的她,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冰雪消融,温暖如春。
可当她第二日醒来,发现他又接了紧急任务,连夜远走了。她将那个他们之间最隐秘的承诺深埋心底,等候着他的归期,却是戏剧化地等来了李平岳派出寻她的白翼。
不得已,她只得随白翼回了大梁,被困梁宫长达七个月。
若非他临别时的那句“等我”,她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在梁宫坚持下去,为了他的那句话,她忍辱负重,咬牙硬撑,从一个天真傻气的愣头青,变成了一个玩弄心计的狠女人,先是设计扳倒李平岳,再是步步紧逼赢了江皇后,担惊受怕的日子里,他是她唯一能坚持下的理由。
她做的这些,无非只是想尽快离开梁宫,回到他身边,而要离开梁宫,就要排除万难,甚至利用了沈云珩。
待到柳暗花明,她收获了无上尊荣恩宠,却又果断抛下一切,远去异国塞外,只为能追随他之左右。
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再多的困苦和黑暗,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爱他爱了那么多年,这份情愫早已在心里从一颗小小的嫩芽儿,长成了参天大树,没有了他,大树就会轰然倒塌,将她砸得遍体鳞伤。
师兄,我这就来找你了,等我。
马车摇摇晃晃,直到东方天际被丝丝缕缕的朝霞涂抹了红彤彤的一片,她才忽然感到了疲倦,趴在大师父的腿膝上,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师徒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一直到了山路,才打发走了马夫,二人各骑一匹马,开始进山。
他们曾在山林里生活了十年时光,对于地形早已熟稔于心,过山路绕林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即便这样,他们还是绕了整整两日,才终于绕了出来。
站在山腰处,何当手搭眉骨往远处望了望,美美地笑了:“奔波了这么久,终于要到了。”
卿羽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他的角度朝山下望去,但见一片白白的像蘑菇一样的圆东西,不由纳闷道:“师父们做的生意不是贩马和走镖么?怎么也养起羊来了?”
何当叹道:“行情不好,钱难赚,只得另寻出路。”说罢,催着她赶紧走了。
一直到下了山,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二人朝那白蘑菇一样的“羊群”策马狂奔,卿羽也逐渐看清楚,那一大片所谓的“羊群”,竟然是帐篷。
何当依旧是风流快活的笑容,目光却是染了几分肃杀,他狠狠抽了一鞭马肚子,骏马撒蹄疾驰,直冲向前方。
无数个帐篷连绵交织,气势如汹涌海洋,耳畔渐渐传来操戈练兵之声,军号响彻云霄。
卿羽这也才意识到,这里,并非某个草原部落的大本营,而是安兵扎寨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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