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惊人,眼神肃杀,与方才那个温言软语的他判若两人,常余却十分痛快地领了命令快速走了。他早就对那群蛮横无礼的野人恨之入骨了,这回殿下铁令一下,誓要让他们尝尝苦头。
卿羽察言观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解他,但见他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笑盈盈地望着她:“我们晚饭吃什么?”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想吃鱼。”
他又问:“清蒸?还是红烧?”
“都行,只要是鱼就行!”她从美人榻上跳下来,光着脚扑到窗子前拿了谷子喂黄鹂,“我们都感觉到饿了,小可怜也一定饿得不行了,连歌都唱不动了”
话没说完,就又被沈云珩拎了回去,按在榻上,自己则蹲下身替她穿鞋。
对于他的这般亲密举动,她早就适应了,也不抗拒,就那么任由他替自己将鞋子穿好。
随意自然的画面,一如普通人家的寻常夫妻。
“为何一定要采取武力解决问题呢?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到底还是念着方才常余向他汇报的沙盗犯边一事,她道出心中疑问。
他叹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一边,拥她入怀,答道:“欺软怕硬是人类的本性,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对方的恶行变本加厉,与其这样,倒不如奋起反击。”
见她有些发愣,伸手点了她一下鼻头,笑着跟她细讲道:“肃州地处燕国西界,城外就是沙漠,本来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可近几年开始出现沙盗踪影,且愈演愈烈,竟发生了打家劫舍之事。刚开始考虑到肃州百姓安危,为稳固人心,我按兵不动,只是加强了防守,却没想到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更加肆无忌惮。这样下去,遭殃的可不止肃州百姓,连同整个燕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一窝在沙子堆里苟且偷生的蛮子,如何能挡得住我大燕铁骑!”
出兵打仗这种天大的事,他都能说得云淡风轻,低头看到怀里的她仍是愣怔的表情,遂拍拍她的脸:“怎么,你吓傻了?”
她眼神有些茫然,喃喃着:“你是说柔性手段解决不了的事,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沈云珩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
卿羽茫然的眼神慢慢有了神采,她一骨碌跳下床榻,喊道:“我知道了!”
沈云珩有些莫名其妙:“你知道什么了?”
“皇兄的毒啊!”她兴奋得喊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知道皇兄的毒怎么解了,你真是我的福星!”遂拔腿就朝殿外跑去,“若皇兄奇毒可解,你功不可没,我定会为你向父皇讨个重赏!”
卿羽气喘吁吁地赶到东宫,李谦正埋在一堆医书里,蓬头垢面脸色蜡黄,连叫了两声都不回应。
她只好先去里间探望萧远的病情,守床的太医丞眼里遍布血丝,听了卿羽的询问掩面长叹,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无法,只得又出去找李谦。刚才还一心在医书里寻找新发现的李谦,现在正在训斥一名年轻的医员:“我都说了艾草与桑寄生已经试过,行不通,你怎的还将它们混放在一起?!”
那医员满头大汗,连连道歉。
“李太医。”卿羽喊了一声。
李谦转身看到她,先是低声与那医员吩咐了几句,才朝她走了过来,端正行了礼。
“不知皇兄的毒,李太医可有找到解救的法子?”
这句问话,光是皇上一天就能派人问上个四五遍,李谦答来答去总归还是那几句:“老臣惭愧,一时还断不出太子身中何毒”
卿羽看他头发都愁白了几缕,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本宫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李太医意下如何。”
李谦一听这话,似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急道:“公主有何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