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白衫上午垦罢荒地后,下午与晓烟坐在凉亭里读书,白衫无精打采地读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哈回首月明中。哈栏玉哈应犹在,只是朱哈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恰似”,他许多不识的字便用“哈”替代,坐在一边的晓烟不住抿嘴偷笑,听他没有继续读下去,抬头却见他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晓烟知道白衫干活很累,也不叫他,轻轻拿过他的书,在他不会的几个字上标注读音,正写着,忽见爹爹站在白衫身后,她怕白衫受到责罚,正要叫醒他,张卿许摆手阻止,低声道了句“让他睡吧!”拂袖而去。
晓烟不明所以,她有时不小心睡着都是要挨骂的,今天爹爹是怎麽了?
五六日弹指而过,白衫每日在张卿许教完走后便趴在凉亭酣睡,这日张卿许教的是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教完之后坐在凉亭看着两人读,白衫不敢再睡,一句一句地大声读,遇到不会读的还装模作样地问下张卿许,读了十几遍,瞌睡铺天盖地地涌上,但见张卿许在一旁正襟危坐,哪里敢睡着?
忽然张清旭道:“衫儿,把文章背一遍给我听!”
“啊?哦!”白衫头脑本就聪利,读第五遍时已能倒背如流,听到张卿许的提问,当下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你从这篇文章中感悟到了什么?”
白衫愣了,他读的时候只是死记硬背,不求甚解,哪知文章说的到底是什么,张卿许见他支支吾吾,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道:“晓烟,你来说!”
“是,这篇文章写得是东晋没落官僚五柳先生弃官归隐途中的心境及感慨,我体会到人生在世,当随心随性,喜欢什么做什么,这样才能活得潇洒,活得舒心。”晓烟故意先将文章主旨说给白衫听。
张卿许颔首道:“嗯,不错!”白衫知道了主旨,原先所有的困惑登时迎刃而解,又见张清旭说好,也想表现一番,忙道:“对对对,正是‘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曷不委心任去留’等语所言。”
张卿许笑道:“衫儿,你既然这样认为,那为什么刚才明明瞌睡得不行,却还要强撑呢?”
白衫以为他在责怪自己,沉首道:“侄儿知错!”
“知什么错?错在哪里?”
“错在打瞌睡。”
“错!错在强撑!”
“啊?”白衫暗想:“难不成要我当着你的面睡着?”
张卿许道:“叔父的武功在武林之中可谓是末等之流,甚至连你徐伯父都不如,可有时我却能与你爹打成平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衫好奇心起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习武的侧重c方式与其他派系完全不同,他派大多是按修炼内力c注重招式c锤磨经验这样固定的套路来的,而我不喜千篇一律,另辟一径,由心境来激发潜能,这样假若你修习了一套剑法或是拳法,便可由不同的心境,生出千端变化,让人无法揣摩,甚至有时可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爆发无穷的威力。当然,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所谓心境,依情而生,依景而生,所以会受所处环境的影响,它能使你左右逢源,融于天地自然,也能让你手忙脚乱,甚至于走火入魔。如果你决心要跟叔父学武,那我就将多年以来揣摩出的这些精髓奥义传授于你!”
白衫听到要教自己武功,万分激动,不假思索道:“谢叔父,衫儿愿意跟你学!”
“好,首先你要学会把握随心所欲的状态,尽量做到收放自如的程度!”
“那还不容易,就是瞌睡就睡c想干嘛干嘛咯!”
“也别把它想得太简单了,你说的只是刚开始,往后你要练得还有很多,随心诀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