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人笑道:“那些会动的不是蛇,是蚯蚓,看来快到地面了,你再忍一忍吧!”
夜无月闻言稍定,但还是心有余悸,加快了速度,只求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待三人爬出深穴,早累得大汗淋漓,汗水混着泥泞,弄得满身满脸,说不出的狼狈。
穴外此时正是深夜,繁星高挂,高且闲借着星光望向夜无月,只见她虽蓬头垢面,然而丝毫不影响其娇娆,不由自主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泥巴。
夜无月环目四顾,见周围杂草遍地,那髭须男人腰里别着一把黑铲,独自坐在地上,低头拧着袖子,问高且闲道:“闲哥,他是谁?”
高且闲道:“哈哈,他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鬼冢大哥,我们是极好的朋友!大哥,这是小弟的新妻夜无月!”
那人头也不抬,淡淡的道:“我听说过她,四美之一嘛!”
高且闲怕夜无月不高兴,低声在她耳边道:“无月你别见怪,大哥他除了大嫂外,从不看别的女人!”
夜无月目光一亮,不再言语。
高且闲道:“大哥,这是哪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无底水牢?”
鬼冢道:“这里是开宝寺后山的一片荒地,平日杳无人迹,但我们不宜久留,歇一会就得继续赶路,出了开封才算是安全。”
原来这人名叫魏豪,字放,号鬼冢,那日高且闲路经河南新野,到坟林寻之不得,便跑到凤凰山,恰碰上夜无月被四大门派截围。其时鬼冢正在为孕中妻子找寻补药,在远处目睹了高且闲与夜无月受伤被擒的过程,暗暗着急却又不敢贸然出手,待听说他们要将两人押往开宝寺玄铁塔,他立时赶回家中,嘱咐了妻儿,带上祖传利器天陨金石铲,奔往开宝寺,寻了个隐蔽处,挖了起来。
他常年居于地下,挖掘地道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本想挖个地道潜入玄铁塔救人,哪知那铁塔乃琉璃砖所造,并且砖内填有厚厚的上古玄铁,纵然他手持天陨金石铲,仍是难以破墙而入,于是他一直往下挖,心想那塔便有地基,也不能无尽得延伸下去。他一边挖一边试探,挖了不知多深,总算发现了软土,这才径直挖了下去,并尝试往上从塔底进塔。
谁料那塔底也如塔壁一般坚牢,无可奈何,只有继续挖下去,最后无意挖到了无底水牢,他在黑暗里视物有如白昼,因而能在漆黑如墨的密室里一下子看到了有两个人浸在潭中,但由于距离较远,看得不怎么真切,是以发声询问。
也是鬼冢天生一股痴义与倔性,否则任谁能为了救一个朋友,杳无目的之下挖寻一月有余,若不是机缘凑巧给他寻到,恐怕他将无休止地挖下去,直到累死。
三人歇了片刻,体力稍稍恢复,取路而逃,几个时辰过去,残星不知于何时隐去,正是天色瞑暝,雾气茫茫。路过一处村庄时,但听得鸡鸣阵阵,犬吠声声,高且闲偷了几件衣服出来,三人各挑几件披了。途至一条小河,三人洗了把脸,才有些正常模样。
一口气奔到正午,终于逃出了开封,三人投了家客栈,好一番梳洗,大睡一觉,买了两匹好马,连夜往新野方向疾驰。
离家月余,鬼冢很是挂念妻儿,路上高且闲与他互诉别来情由,鬼冢提出带高且闲二人到坟林避一段时日,待他们体内烟消云坠散药力尽去,武功恢复得差不多时,再作打算。
高且闲闻言感激不尽,他知鬼冢匿居深墓,一向神出鬼没,极少与外人交道,更别提收留人在墓中了。
不一日,到了坟林,鬼冢“五体投地”趴伏下来,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呜咽,不多时,远处三座坟墓松动,钻出三个银须老人。
高且闲大吃一惊,他和鬼冢交好,经常来此相邀斗棋,然而却从不知这坟林里除了鬼冢一家,还住着其他的人。三老远远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