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且闲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面惊讶于布罗星棋的手段,一面欢喜于夜无月对自己的倾心,一时之间激动得手足无措,一向侃侃而谈的他竟也支支吾吾起来,说了一大串词不达意的话,始终说不到点上,直急得他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好。
夜无月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高且闲见她显露小女儿情态,不由得痴了。夜无月笑了好大一会方才止住,高且闲也终于想通了要说的话,目露深情道:“无月,以后你不要再shā rén了好不好?”
夜无月道:“唉,其实我也不喜欢血腥,每次shā rén时一看到他们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心里总会莫名地感到难受,但我不得不那么做啊!”
高且闲道:“为什么?是不是布罗星棋内有很严酷的刑罚?”
夜无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良久才道:“门内确实有严格的赏罚,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小时候爹爹教我shā rén,我不肯,他便打我骂我,虽然他从不下重手,但我不想他生气,所以我尽可能得做到最好来达到他的要求。长大后,每当我犯错,爹爹便会替我受罚,看到他遍体鳞伤的样子,我我”
夜无月说着说着流下泪来,高且闲为她拭了泪,轻轻搂入怀里,心想这天下怎会有这般狠毒的父亲,以苦肉计逼着女儿为自己做事,他心里虽这般想,但听的出来夜无月很能谅解夜孤魂的行为,一时不好追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慰c使她宽心。
两人相依沉默了许久,忽见上方缓缓降下一个篮子,那篮子系着一根长绳,上搭一块素布遮盖,触及潭面后,绳子不知怎么的抖了一下便撤了去,那篮子兀自漂在潭水上。
两人相视一眼,高且闲游了过去将篮子推到浅水区域,掀开上面的素布,登时一股饭菜的清香扑鼻而来,两人均是食欲大振。
细一瞧,篮中皆是素菜馒头,无酒无肉,高且闲早耗得筋疲力尽,正所谓饥不择食,笑道:“难得做回臭和尚,来,无月,先吃饱再说!”
夜无月知五大派要拿她与父亲谈判,所以不怕他们下毒,她之前喝了一肚子的浊水,腹中正空,也不客气,接过高且闲递来的馒头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高且闲与夜无月整日在水牢中以叙话为乐,夜无月的生活单调,所说的无非是杀过什么什么人,只讲了两日便把话说到穷尽了,而高且闲却好,一口气将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记得的经历和盘托出,并且绘声绘色,夜无月听了,直如亲眼所见一般。
两人共历一番生死,从刚开始的敌对到后来的相爱,又在水牢中每日耳鬓厮磨,感情与日俱深。
这日高且闲正口沫横飞得讲着他师父授与他的轻功口诀“纵一苇之所如,临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乃是他师父当年被贬黄州,心灰意冷下,多次到城外的赤壁山游览时触景而作。
高且闲一谈起自己的师父,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他甚至对师父所作的每首词都能倒背如流,夜无月问起他最喜欢的是哪个,他道:“也是在黄州,师父除了两篇赋外,也作下了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其中有一句我特别喜欢,‘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高且闲正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才接着道:“无月,自古美人配英雄,就像公瑾与小乔,你是美人,可我不是英雄,你选择了一个平凡的人,将来不会后悔吗?”
夜无月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一会,面露凄楚道:“只怕到时后悔的会是你”
高且闲有些急了,道:“我此时恨不得手里有把刀,能够把心剖出来给你瞧瞧!”
夜无月双臂缠上高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