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靖满面愧疚地站在原地,看着伤心痛哭的慕岚儿,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有些难受。这位一见面就对自己亲热至极,千里迢迢从慕府而来的小主,自己真的刚刚差点误伤了她。
“如若不是府主护你心切,我杜老头子还真不愿趟这遭浑水。”杜老咬着牙,一脸心疼地替慕岚儿擦拭面上的泪水,苍老的面容,此时让心中的怒火,扭曲地让人生畏。
“杜老先生,是在下鲁莽了。”叶靖抱拳致歉,眉眼低垂,现在变成了这样,他已经不想就这么离去了。
“唉,罢了。”杜老先生将慕岚儿轻轻扶了起来,怒火也渐渐平息,他静静地望着叶靖道:“想必小主跟你说过,我们此行,是为了将你接引到慕府。”
慕岚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睁着饱含泪水的大眼,抑制住呜咽的声音,望着叶靖。
叶靖没有回答,这是他心中最不解的疑惑,从慕府而来的人,平白无故就想将他带走,殊不知他是一心想打听父帅的消息,哪里能说走就走呢。
“太宗皇帝临死之前,铲除叶家的消息,虽未遍传天下,但府主却是早就知道了。也许其中有太多事情你不了解,不过,眼下你随我们回慕府,是你最正确的选择。”杜老平静地道,现在,他打算正式和叶靖谈这件事了。
“可是,如今父帅依旧是生死未卜,我又如何能一走了之呢?”叶靖心里诸多不明,他仍然有些抗拒地说道。
“就凭现在的你,又能做什么?”杜老朝着叶靖慢慢走来,边走边道:“虽然我们不甚了解而今皇城里的情况,但你以为,现在朝廷不追究你,以后也不会么?”
“将来的新君,绝对会继承先皇的遗志,举天下之力铲除你叶家残孽!”杜老威声轻吼,渐渐地,开始有些激动。
这番话,从叶靖的耳垂一直游走到心中,让他轻轻颤了一下,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杜老,然而却说不出话来。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要梁家开始选择动手,是绝对不会停下的,你明白吗?”杜老满面通红,仿佛先生在训诫不成器的弟子一般,他的咆哮,让慕岚儿止住了哭声,呆呆地望着他。
“呵呵,又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突然,叶靖宛若失了心智,仰起头,双目湿润,竟哈哈大笑起来,浑身上下,散发者一股横推千军万马的凛冽气息。
“叶哥哥…”慕岚儿十分担忧地看着叶靖,小声轻咽,浑身开始颤抖,她知道,现在的叶哥哥,已经受了巨大的刺激。
“难道这一切,是我想要的吗?”叶靖也开始咆哮了起来,眉宇间,煞气戾气喷涌,整个人,已经近乎癫狂,“父帅征战四方,浴血打来的天下,可我们,却只配做梁家的走狗?”
叶靖依旧在笑,他笑得十分狰狞,前所未有的疯癫,转瞬一念,好似成了魔一样。
“我知道现在自己什么也没有,我也从不求什么大周第一世家,不求荣华富贵…”叶靖稍稍镇定了下来,只是星目之中的两行热泪,滚滚涌出,他闭着眼,用极尽哀求的语气道:“只愿能寻到活生生的父帅,哪怕从此隐居一世也好…”
扑通一声,叶靖抱头跪地,胸中如万锥齐刺,痛苦到有些无法呼吸…
杜老长叹,哀伤地看着叶靖,他不明白此刻叶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那份无尽凄凉的绝望,让他心痛不已。
曾经跨马提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周第一年轻大将,此时竟成了深陷绝望囹圄的弱小囚徒,何其悲叹!何其哀冤!
“叶哥哥,你跟我回去,娘亲会好好保护你的,从此我们不再踏入中原,就在慕府无忧无虑地生活!”慕岚儿满脸痛意地跑上前来,淡绿色罗裙瞬间在华贵的地毯上铺展,两条玉腿半遮半掩,匍跪在了叶靖身旁。两条纤臂,紧紧地抱住叶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