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掀开这扇粗布帘子，顿时一股子浓浓的怪味扑进鼻子 , 差点呛得我嗓子冒烟。

    竟然真躺着一个人！

    这人头朝内 , 脚丫子朝外 , 因为这个矮式夹层有三分之二个人高度 , 所以站在它面前，刚好能看到横躺在里头的这个人，这个人脑袋枕着一个高得过分的圆木枕头 , 垫得整个人脸很清楚，能在门帘外边可见。

    跟鼎瓜说的一样 , 老得不成样子的一个人。

    “这人死了吧，死了好久了吧，都臭了！”

    鼎瓜拿着蒲扇不停地扇，可是这味儿就跟扇走了旧的马上就产生了新的似的 , 越扇味道越冲。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瞅着这人眼熟，但又不认识！”

    这个人乍一看真心眼熟 , 总感觉不是第一回见 , 可是细看又还真不认识 , 老得过了分，满脸的褶子一堆一堆，像是一张老面被人生生拉成一张薄薄的大面饼 , 因为面饼太薄，软塌塌地耷拉得到处都是。

    “你问我？你不是最后跟老掌柜的离开吗，当时屋子就没怪味儿？就没啥不对劲的？要说 , 按照我对于死人的经验 , 这人应该死了几天了 , 但肯定超不过一个月，要不早就烂了，又是大夏天，还不得生蛆啊！”

    “别说了，恶心死我了 , 夏天的死人放不过三天就要生蛆的 , 这人已经开始发臭了，但还没有生虫子，我看也就两三天的光景！”

    “要说 , 两三天，那不是跟老掌柜的死的日子差不多，我的妈，这该不会是老掌柜的尸首吧！”

    “你脑袋瓜子可给门板夹了吧 , 这身量，这五官哪一样跟老掌柜半分相似，我看就他娘的性别一样！”

    我瞧着这个尸体的上身，扁平得很，断定是男性。

    “那这人，到底是你跟老掌柜的离开这里之前就有，还是之后才出来的呢？”

    “要是之前就不对了吧，老掌柜的干嘛收藏个死人在这 , 要说之后就更不可能了，这里除了我跟老掌柜的有钥匙，没人再有了，我们离开以后不可能有第三个人进来！”

    “要不先搬出来瞅瞅？”

    “搬出来吧，这人总要搬出来，不然咱俩一宿就得被熏晕过去！”

    我跟鼎瓜一人拽着这人一脚脖子，往外可劲地拉。

    我俩没有搬死人的经验，这人看着精瘦精瘦，怎么拖起来跟个石头似的，我跟鼎瓜就差要拽断这人脚脖子了，愣是没移动一点。

    鼎瓜一个劲地发牢骚 , “早知道爬了一天的山来这里是拖死人，还不如不来呢 , 哎，打小跟你在一起就没遇到啥好事！”

    “靠 , 那你滚回去吧，老子我自己啥都干得了！”

    “别逞能了 , 就你那瘦胆子 , 今晚没有我，半夜光吓尿都能尿满这间屋子喽！”

    “哎呀我的妈，那你今晚就等着淹死在我的尿里吧！”

    “不废话了，咱得想个法子把这人弄出来，对了，这间矮式夹层原来是放啥的？”

    “记不住了，没上心儿！”

    “你好好想想，老掌柜的往日一般放什么物件在这种矮式屋子？”

    “要说的话 , 老掌柜的放东西还真仔细，轻易不乱放 ,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种矮式屋子有时候老掌柜的会自己睡觉住 , 因为搁东西 , 有的东西高 , 这里搁不下 , 尤其是遇到等货的人有住宿的，腾不开地方，老掌柜的就会自己凑合在这住几宿 , 不过，这肯定不是老掌柜的尸体，我对我太奶奶白牡丹的颜值发誓！”

    “我看咱俩要有个人爬进去，两头合力弄他出来！我怀疑这人后背的肉都臭得烂了，没准粘在这下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