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要不你在这里想办法先,我顺着野草莓藤蔓爬到它附近试试?”
“不 , 这里没准有蛇,草莓最招惹蛇了!”
“那咋弄?这会天都亮了,我爹肯定到处找我割猪草!”
“你都多大了 , 还那么怕你爹 , 猪一早不吃草又不会变成狗 , 咱们要找的物件就在眼下了!你也不想想那个阴沉木钟为啥要锁在石屋子里,老掌柜的为啥突然死了!”
“老掌柜锁老钟就是不让任何人动,动了就会死呗!他自己动了,所以死了 , 镇上死的那些人,也都是动了老钟的啊!”
“表象是这么回事,可是实质呢?你信表象?”
“那你以为是啥?”
“匣子自己开了,匣子自己开了!”光棍叔喊着。
我跟光棍叔说了一半的话 , 生生被尸蜮花花骨子中自己打开的匣子打断了。
花中花!
一张刻在崖壁上的诡秘微笑笑到分裂的时候,开成一朵诡异尸蜮花 ,最后剩下一个花骨子 , 而这个花骨子中间的匣子竟然也开了,花中开花!
就在这个花中花的最中央 , 我跟光棍叔同时叫了起来。
钥匙,钥匙在里边!
那个锁着阴沉木老钟的石屋子的石头钥匙就在尸蜮花的花中花里。
“拿吗 , 要不要拿啊叔 , 老掌柜的费尽心思要藏住老钟的秘密,就是为了咱们不再继续死去!”
“伢子,不要被表象迷惑,问问自己的直觉 , 这尸蜮花可是七天之内有机会拿到的啊,错过了,以后就永远没可能了!”
“就当咱们没遇到过,就当咱们跟这一切都无缘?”
“伢子,你还年轻 , 等你活到叔这把年纪就知道了 , 无牵无挂无依无靠 , 到末了就想做点真正让自己心里动的事儿,这尸蜮花可是叔这辈子见到的最动心的物件了,哪怕随了它去也值!”光棍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发出幽深的炯光 ,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种眼光 , 这几句话之后光棍叔整个人就跟酒徒见了仙界酒似得有了一股疯至的劲儿,全闪烁在眼神中 , 随即不顾一切地跳进人形天坑中,几步爬到崖壁尸蜮花跟前,一把夺了花心之中的那把石钥匙。
这一连串发生的太快 , 利落的让我根本不及反应,我没有活到老,到老了也不一定孤单一人,我理解不了这样一个老光棍到老了的心境。
而,就在这时候,光棍叔脸色亢奋着红晕连声喊着 , “值了,值了!”
人形天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着光棍叔的双脚,叔狰狞的脸上不断扭曲着五官!
我哪里顾上别的,伸出一只手拼劲全力拉住叔,可是叔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就算拉断他的手臂都不能一丝一毫地把这个人拉离天坑。
“拿着这物件,拿着,伢子!”
“叔,叔!”
一切恍如一场噩梦,光棍叔就这样沦陷在了天坑内,临走前把那把石钥匙塞给我,这是叔用命换来的钥匙!
光棍叔做完这一切人就被整个人形天坑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时间在这一刹那仿佛一个世纪一样,我跟光棍叔不熟 , 有一种不熟是不熟知但熟悉,一个镇子 , 每天都见 , 但确不交心 , 因为我们本不是同龄人 , 在那一刻,他往日在镇子里的身影一遍一遍于我脑子里游荡回放,他就这样死了?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听到一个人死亡的消息 , 不曾亲眼见到死亡的过程,而光棍叔满足了我所有的第一次 , 第一次见证死亡,第一次亲眼被死亡侵蚀,第一次眼睁睁无助的看着一个身边很久的人就这样完成了一个叫做死亡的事情 , 那是一种跨越痛的痛 , 已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