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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林气呼呼地出去了。蓝迅阴着脸沉默着。白浪和李维思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楼梯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郝总迈着碎步走进营业部,桑林跟在他后面。郝总戴着老花眼镜,穿着灰色中山装,两个胳膊上戴着套袖。
蓝迅迎上前,激动地说:“郝总,停止向学友公司供货,是您同意的?”
郝总态度温和,但显然包含着不满:“你消消气吧,蓝迅同志,不要那么冲动。员工有情绪,应该做好认真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不要动不动发火。”
蓝迅克制着自己,“我没法不着急。今年cat公司给我们订的指标,比去年整整高出20%,但目前我们的销售数量却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8%。照这样的经营状态,我们根本完不成cat公司定的指标。如果完不成,cat公司就会中止同我们的合作,另找总代理。北科公司现在就靠做代理赚钱,只有想方设法扩大代理业务,公司才能生存。这样的严峻局面,我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但营业部却根本不当回事!”
郝总说:“这事不能完全怪营业部。桑林确实跟我报告过,有批发商抗议。让营业部暂时中止向学友公司供货,也是我同意的。我想,那些批发商真有意见的话,我们必须重视,必须解释清楚、妥善处理。最近学友公司确实销了一批电脑,但同五大批发商比起来,销售量仍是小数。五大批发商是我们的老客户,他们的利益必须保护,不能招来女婿气走儿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蓝迅说:“我是北科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销售方面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呢?批发商有意见,我会出面协调的。”
郝总不高兴了,冷冷瞟了蓝迅一眼,道:“我毕竟是北科公司总经理,第一责任人,这是部里任命的。在一个单位里,难道一把手说的话不算数?一把手不能做一些决策?”
蓝迅有些尴尬,“郝总,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对您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郝总又说:“同学友公司的合作,公司里议论也很多。学友公司把《新月汉字》同cat电脑捆绑在一起销售,冲击了《北科中文》的市场。学友公司卖得越火,对《北科中文》冲击就越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胳膊肘往外拐,对亲生儿子不理不睬,却热衷于养育别人家的孩子。这样做大家能没意见?员工情绪能稳定?”
蓝迅说:“《北科中文》确实是我们的产品,但在《新月汉字》问世之前,它就销不动了,连续几个月一份也没卖出去!我早就提醒过桑林,要把《北科中文》的功能加以改进,他始终听不进去,总以为自己的软件是最好的,直到现在也没拿出新版本来。我看,不是《新月汉字》冲击了《北科中文》,是桑林自己拆自己的台!”
桑林眼睛红红的,样子很委曲,梗着脖子道:“《北科中文》没有修改,这能怪我?我编了这个软件,可以说为北科公司做了贡献,但公司怎么对待我?一分钱奖金都没有!口头表扬倒有几次,但口头表扬能当饭吃吗?公司其它部门都亏损,就指着我们营业部赚钱。我们的贡献是明摆着的,但公司怎么对待我们,奖金多给过一分吗?你们光叫我们干活,考虑过我们的切身利益吗?”
蓝迅蓦地有些内疚。早在一年多以前,他曾向郝总提出,要打破大锅饭的分配现状,建立有效的奖惩激励机制,尤其是对营业部要有所倾斜。他甚至还写过一个方案,提出三点意见,第一,建立销售责任制。营业部要对销售状况负责,营业部的考核要以销售业绩的考核为主。完不成销售指标,营业部主任调离岗位。第二,建立奖惩机制,完成销售指标者才发给基本奖金,完不成的坚决不发。超额的按百分比增发,超额越多奖励越多。第三,鉴于营业部人员少,力量弱,而其它一些部门人浮于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