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落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皆因那灰衣少年不怕死的那句话。
文武百官都因这一句话吓得胆战心惊,好些人连酒杯都险些打翻,都在等着上头的那一位祖宗做出反应。
景初白一直没有出声。因为他在验证自己的怀疑,他并没有消除心头对君离渊与闻人凉认识的认定。
亦或者说,他似乎还是觉得这个闻人凉,是枫国嫁出去的安然公主,是君离渊落跑的巾帼王妃
君离渊似笑非笑地盯着台下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身影,面露微笑,道:“你的样貌确实标志,丝毫不输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
每一句自找死路的话都换来了煞神的笑容,在场的人就是再瞎也该发现了,君离渊对景初白的弟弟感兴趣。
虽然说不准这是番什么样的心思,却总有人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枫国好的打量着着局面片刻,突然坐直了身子,玄色镶金丝的宽袖颇有气势地挥起,遥遥指着我的脸就说道:“你,上前来给君帝敬酒!”
“草民不胜酒力,怕是应不了皇上的命令了。”我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悠哉悠哉。
这样理直气壮甚至还有些霸道强硬的推托,让枫国皇帝脸上挂不住了。
可是景初白却抢在枫国皇帝开口之前,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恕罪,臣弟在外漂泊无依,闲散惯了,不懂规矩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这杯酒就让微臣替弟弟敬君帝一杯,还请君帝不要怪罪!”
景初白深深的知道,只有君离渊才是这场宴会的关键。
他想,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身旁所坐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景初白端起我面前的酒,仰头喝下。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君离渊周身刚刚消弭的冷气重又迸发,气势骇人。
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枫国的孬皇帝怎么还不开始刺杀?我的戏都已经演不下去了!
这样的念头只是闪过一刹那,跪在君离渊身旁为他斟酒的宫女袖中直飞出一把长剑来,径直刺向君离渊的喉咙
这一幕来得太快,连枫国皇帝都吃了一惊,好似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是他一点也不傻,急忙按下了龙椅上的机关,躲了起来。
而阶下坐着的文官们也趁乱逃到了店外,只剩下武将从长桌底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警惕地围了过来。
连妩媚的舞姬都换上了肃杀的眼神,握紧手中的软鞭,随时都准备扑过来。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
最淡定的还是要数风暴中心的三人君离渊,景初白,还有我。
君离渊像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似的,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酒杯,挡下了那一击。
而杯子的碎片却割破了那女婢的喉咙,取了她的性命。
景初白默默地站在阶上看着,没有言语,亦没有动作。
我和君离渊都默契地坐在软垫上,谁都没有动。
今晚的华阳宫格外安静,都注意着敌人的动静,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像是将匕首又推进了一分。
君离渊就不会是会单独来赴宴的人,他到如今都没有动作,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景初白这么想,我也这么想着。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放在我的身前。
“快走吧。”景初白微微侧过头来,小声嘱咐着。
好端端的宴会进行到这样一个地步,是该走的,不过
“我说过,不会离开这张桌子的,放心,你的帐我都记着。”
我又剥了一颗花生,慢悠悠地扔进嘴里。
景初云回过头去,没有再劝。